远方雷声隆隆,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片夜空。随后,大雨倾盆而下,猛烈冲刷着王府内的青石小径,激起一片片水花。
在叶槿容的搀扶下,俞王妃缓缓走回了寒月阁。刚一进屋,她的贴身侍女静儿便察觉出她面色有异,于是立刻奉上一杯热茶。
俞王妃轻抿了两口热茶后,低声对管家吩咐道:“你带几个家丁至翠湖山一带搜寻,王爷应该就在那附近。”
管家听后应了声,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俞王妃倚坐于软榻上,双手紧捂胸前,容颜略显憔悴。她叹息着道:“你瞧见了,我这些年便是如此度日,致使身体日渐衰弱,每况愈下。”
叶槿容接过静儿递来的药丸,亲自为俞王妃服下后,才缓缓开口:“皇叔他…我记得前几年还不是这样,怎么如今却…”
“就像你说的,这或许就是命。”俞王妃握过叶槿容的手,满含疼惜地说道,“当年我之所以反对你与温之言成婚,就是不想你步姨母的后尘。”
俞王妃说完后,喘息之声愈发急促。
叶槿容见状,急忙命静儿速去请大夫,同时搀扶俞王妃躺下,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待大夫匆匆赶来,施针稳住俞王妃病情之际,已是深夜时分。
雨势渐弱,叶槿容伫立窗棂旁,凝望着逐渐转小的雨势,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她深知俞王妃的身体日渐衰弱,非寻常疾病所致,乃是长年累月的心病所累。
此刻王府一片静谧,唯闻雨声滴答轻敲窗棂,其间夹杂着俞王妃微弱的咳嗽声,声声分明。
叶槿容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俞王妃,烛光映照下,她面色苍白憔悴,显得异常虚弱疲惫。
静儿静默侍立一旁,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叶槿容对静儿微微颔首,示意她跟随自己出来。二人悄然行至屋外后,叶槿容便问道:“姨母的身子虽然一直欠佳,但怎会突然恶化至此?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静儿听后,沉默片刻才回应:“淑妃失宠后,王妃便忧心忡忡,身体亦日渐消瘦。前年寒冬,王妃在雪中病倒,自此一病不起,经半年调养方有所好转。不过自世子妃入府后,王妃的病情又再度加重。”
阿徐在为叶槿容系上披风时,不解地询问:“如果说世子妃因生性骄纵,在入府后对王妃多有冒犯,导致王妃心情郁结,这还可以理解。但是,淑妃与王妃并无交情,淑妃是否失宠,理应不会影响到王妃,那么,王妃又为何会整日忧心忡忡呢?”
叶槿容沉默片刻,抬头望向黑云密布的夜空,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对于阿徐的疑问,她暂时无法回应,因为让俞王妃感到忧虑的并非淑妃,而是淑妃的兄长,即前禁军龙武卫大统领傅庭深。
次日,雨后初晴,晶莹剔透的雨滴附着于绿叶之上,熠熠生辉。
关于俞王妃的病情,尽管众多大夫竭力诊治,但她的病情仍未见好转,这使得叶槿容深感忧虑与无助。因此,她决定前往城外的普化寺,虔诚祈愿神佛庇佑,以求俞王妃能早日康复。
普化寺坐落于阜州城外翠山之巅,四周古木参天,禅意盎然。
寺庙依山势而建,石阶蜿蜒而上,显得庄严而神秘。
寺内钟声悠扬,梵音缭绕,香烟袅袅,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叶槿容一行人徒步攀至寺顶,向寺中佛像恭敬上香后,便在偏殿静候。少顷,一名年约五旬、须发皆白的老僧缓步而至,他便是普化寺的主持方丈行衍大师。
行衍大师双手合十,向叶槿容施礼道:“女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叶槿容亦双手合十,恭敬地回应:“家中姨母近来身体不适,虽经多方诊治,但病情始终未见好转。我闻普化寺香火鼎盛,特来祈愿,恳请佛祖庇佑家母早日康复。”
行衍大师闻言,微微颔首道:“女施主孝心可嘉。然,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疾病亦是如此。老衲虽不能解世间所有病痛,但可为女施主指点迷津,助施主寻得一线生机。”
叶槿容听后,俯身叩拜:“多谢大师指点,槿容感激不尽。”
行衍大师扶起叶槿容,引她至禅房落座,随后缓缓道:“多年未见,不知长公主近来可好?”
叶槿容轻声道:“多谢大师关心,本宫一切安好。”
行衍大师微微一笑,继续道:“长公主今日莅临本寺,可是为了十一年前的一桩旧事?”
叶槿容面色平静,稍作沉吟后答道:“当年那桩旧事,除了知情人之外,唯有大师的师傅知晓详情。因此,本宫特意前来,是想向大师求证一些事情。”
行衍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闭目,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岁月。他缓缓说道:“老衲的师傅早已圆寂多年,他所知之事也随他而去。”
叶槿容心中微沉,却坚持问道:“傅庭深之死是否另有隐情?”
行衍大师听闻此言,双目微睁,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此事牵涉甚广,老衲只能告诉长公主,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傅施主之死亦非偶然。”
叶槿容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正欲追问之际,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数名僧人急匆匆地赶来,神情紧张地向行衍大师禀告:“方丈,我们在斋堂附近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