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见状急忙上前安抚道:“大人息怒,温之言此来不过是调查而已,只要我们掌握的关键证据还在手中,便仍有转圜的余地。”
淳于简盯着徐山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眸,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想贿赂温之言?”徐山轻咦一声,随即摇头道:“温之言素来清廉,岂会轻易收受你我的贿赂。”
淳于简微微皱眉,追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山凑近淳于简耳畔,低声细语,详细地阐述着他的计划。
淳于简听后,捋着胡须频频点头,显然对徐山的提议颇为满意。
随后,淳于简抬起茶盏,啜饮间,目光凝重地转向徐山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必须亲自去办,务必在温之言到之前完成,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徐山那张干瘪的脸上绽开了笑意,回道:“大人放心,包在卑职身上。”
徐山退下之后,淳于简开始细致地复盘整个计划,直到确信毫无疏漏,方才熄灯准备就寝。
然而,他刚刚躺下不久,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这让淳于简不禁心生烦躁,忍不住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人死了还是失火了?”
门外,徐山焦急的声音随即传来:“刺史大人,大事不好了,司仓参军被人杀了。”
淳于简闻言猛地起身,迅速披上外衣,打开门急切地询问:“司仓参军?怎么死的,死在何处?”
徐山面色焦急地回答:“就在州衙公署,似乎是被人割喉……”
“什么?”淳于简的声音骤然提高,随后又凑近徐山的耳边,语气凝重地叮嘱道,“此事千万不能让温之言知晓。”
随后,两人火速赶到命案现场,只见仵作正在验尸,他抬头对淳于简说:“从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并未中毒,唯一的伤口位于脖颈处,根据其深度和出血情况,初步推断死因应为利刃割喉导致的失血过多而亡。”
淳于简环顾四周,发现司仓参军倒卧在书案旁,左手血迹斑斑,显然是遇害时试图护住颈部所致。
徐山望着紧闭的门窗,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不禁提出疑问:“凶手是如何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逃离现场的?”
淳于简也感到十分困惑。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到门外,开始低声讨论案情。
“温之言数日后将至,我们必须在他到之前结案。”淳于简说道。
徐山闻言,试探着问道:“刺史大人的意思是…找个替罪羊吗?”
淳于简反问:“情势所迫,你难道还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吗?”
徐山紧握着袖袂,显得有些犹豫:“但是,温之言会相信吗?”
淳于简沉吟片刻,回答道:“州属官员遇害,按照惯例,必须上报刑部进行核查。虽然六部都归尚书令温韶管辖,但刑部尚书与温氏素来不和……”
徐山一听这话,便立即领悟道:“倘若将此案交由刑部处置,温之言纵使有意介入,从程序上也会相当困难。”
二人商议妥当后,便返回屋内,简单地跟其他人交代了几句后,淳于简就说此案由他亲自负责,其他人不得干涉。
淳于简的打算,温之言和裴伦自然不知晓,他们二人在天亮时,便出发前往灵溏县大坝,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太阳已高悬于顶。
灵溏县大坝建在清河上游一处地势险峻的峡谷之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其径流量竟远不及一般大坝的三成,并且下游水流迟缓、泥沙混杂,明显异于常态。
虽然温之言并非水利专家,但他对水坝构造有着基本的了解。他分析认为,当前问题可能因选址不当或水坝存在的隐患所致,如坝基不稳固、连接部位裂缝频发,以及排沙孔设置不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