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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妈妈的天塌了——果然尺度太大,都给整封号了。

*

她立刻给朱茗打了电话,但朱茗很快就挂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消息:【在参加艺术沙龙,老师们在说话,我接不了!】

然后下面是一段沙龙现场的视频。

妈妈点开来一看,是官网上看过照片的那位刘教授,正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侃侃而谈。

这个场地像宫殿一样富贵又雅致,视频中的人们虽然依然衣着前卫,但已经没了照片上那种群魔乱舞的感觉。尤其是刘教授那二郎腿一翘,嘴里滔滔不绝,而那些外国人们或点头,或皱眉,或思索,明显是真能听懂。

妈妈:【好的,你先忙(抱歉)。】

*

朱茗视频中的场地就是“宫殿”的一楼大厅,实际上这里还弥漫着茶歇的香气,只不过她录不进视频里。

经过这两天的“磨耳朵”,她已经渐渐能从长篇大论中抠出一些自己知道的单词,但是理解整句话的意思还是不可能。她试着搞了个同声传译软件,不过也不是很好用,至此她才知道原来这里头很多人的英语说得也不是很标准。

但刘教授说的话基本是能翻译个大差不差的:【不不不,我认为艺术作品的表达就只是表达,没有什么更多的。】

一旁的一位白人艺术家接了句什么,然后刘教授便应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表达我的观点,是因为我有观点,不说我会难受,仅此而已。我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甚至可能过了几年我自己就会推翻我的观点——观点永恒不变的那不是艺术家,是思想家。】

这时又有能被顺利翻译的声音开口:【还有观点永远正确的,那是政治家。】

大厅里传来一阵笑声,不过朱茗没get到笑点。

刘教授也笑了笑,手上做着外放的肢体动作,看得出她现在很放松:【如果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就是正确,那确实是这样的。】

另一位戴着粉色眼镜涂白色口红的黑人姑娘接道:【而艺术致力于让少数人也获得尊严。如果政治家是敏锐的人,艺术从业者则是敏感的人。但被误解总是表达者的宿命,为少数发声容易被理解为想要侵占多数的利益。这是很让人挫败,可如果有一天我放弃表达了,那我还搞什么艺术呢?】

后面一个人说的话没能全部翻译出来,朱茗只听出有个单词是“错误的”。

好在刘教授很快为他的话进一步解释:【或者说,不是被认为是错误,而是被认为另类、小众。可这实际上就是我们在做的事,展示一些边缘人的生活,为一些说不了话的人说话。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那么回事儿——艺术做不了太多,它就只是表达,想用艺术改变什么那可太奢望了。】

听起来是很丧气的话,但大家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有人补充道:【也可以说是“提出问题”。我们展示“无声者”的存在,实际上是提出,是提醒,是让人正视多数以外还有少数。至于“解决问题”——我们不负责解决问题,那是政治家的事。】

大厅里又是一阵笑声。

*

这段刘教授参与的讨论是朱茗听得最顺畅的一段了,其他都断断续续,好在她对这样的情形已经很习惯了——一堂课只能听懂10%不是很正常嘛。

到了午餐时间,朱茗早已饥肠辘辘,于是跟着刘教授去二楼餐厅吃饭。

朱茗本来就是个喜欢新鲜玩意的人,平时最不爱吃的就是大米饭,喜欢吃妈妈口中的“乱七八糟东西”,所以这边食物里的新奇味道她还挺爱吃的——并不是吃得惯,恰好是因为吃不惯才喜欢。

所以看她这吃嘛嘛香的样子,刘教授甚感欣慰。

至于朱茗的照片在网上流传的事,其实刘教授早上就看到了,但她当时着急出门没细看,只知道朱茗有个本身就做得不错的账号,发出这组照片后很快就爆了。

她还调侃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是个小网红啊。”

到这时候吃着饭再看,却发现事情和之前想的不太一样:“你这个号的事好像还挺复杂,是画了什么热点事件吗?”

*

与此同时的七千公里外,兄弟二人又度过了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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