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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当我们建设大唐[贞观外交官] > 昔鸿恩二(第1页)

昔鸿恩二(第1页)

在讨论太子的伤势之前,我想插播一则关于父子关系的故事。

哪怕日后晋王李治成为太子,李忠、李弘成为李治的太子,我在心中总会恍惚。我始终觉得“太子”特指李承乾一个人,他曾经是天可汗夫妇得意的储君,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未来大唐理所应当的主人。

十几年后,当圣人成了太宗文皇帝,我从没想过会成为太子的人成为了圣人。我与衡真有了三个孩子,我站在父亲的角度,某一次回忆起李承乾。

悠悠苍天,倘若我儿子因伤致残,却不得不成为太子——当然,这不可能——我眼睁睁看着他逐渐紧张、纠结、乃至自暴自弃,该如何挽救?

长久以来,我们习惯性地认为只有父母才是隐忍包容的那一个,殊不知孩子对父母同样存在着隐忍的爱。我们不像大食人或波斯人那样常常将“我爱你”挂在嘴边,大唐虽然比历朝历代拥有更开放的思想,但毕竟是含蓄的中原王朝。

人们含蓄惯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含蓄下来的。

我的小儿子小时候被称为“薛侍郎家的小傻子”,抓周抓饭碗,三岁以前除了“饿”以外什么都不会说,拒绝背诵一切诗歌,和他机灵的哥哥们比起来实在是很没有希望的一个儿郎。

他考取弘文馆前夕,我娘子曾大摆香烛台案,向她外祖父的神灵祈福。

听说长孙晟很灵,长孙家将他奉如神祗,奉如老天爷。求子安胎、乔迁动土、婚丧嫁娶全要问他。

“不孝孙李十六娘百拜外祖父,外祖父大安么?”她双手合十,敛目絮念,“孙女有一逆子名唤薛绍,生辰八字是癸丑丙午壬寅戊戌。今年他要念书啦。希望可以录入甲字第一班,实在考不上,乙字第一班也可以。若还是不行,丙字第一班也使得。伏望垂悯,请你饮酒,顿首顿首。”

彼时我还嘲笑她:“何必惊动老人家?就凭咱们家,三郎哪怕是个傻的也不会没书读啊。”

她回首怒目而视:“你才是个傻的!”

让人想象不到,长孙晟真的很灵。放榜那日,三郎此等败儿名垂甲一班。

弘文馆执掌放榜的学士喟叹道:“薛公,下官不是贿赂你。试卷都封了名字,我也不知道哪篇是哪篇。说来也奇,下官午夜梦回时,仿佛有一位老者在耳边切语:‘再加一位,凑够十个人一班罢’,没成想把令郎划进去了。”

我辗转反侧百思不解,夜半秉烛点蜡,摇醒熟睡的妻子:“既然你外祖父包治百病,你怎么不求求他别的事儿?”

求求他,说不定能把李承乾也治好了啊!能少了过去多少苦难、多少麻烦呢?

“哪有什么祖宗显灵……三郎紧张,担心自己比不上两位哥哥,又不好意思教你知道……他藏在香案底下偷听呢。”她用被子蒙住头,含混地回答我。

“那托梦的老翁又是怎么回事?”

衡真啐了一口,道:“哪儿来的老翁?那学士想调到鸿胪寺去,他就是在贿赂你。”

次日清晨,我约谈三郎:“绍儿,在阿爷心目中,你是咱们家最出众的孩子。”

三郎道:“你昨天还同二哥说过同样的话,我听到了。”

“那绝不可能,你听错了。”

三郎想了想,道:“那阿爷你讲一讲我哪里比较出众。”

长得出众。

他非常玉雪可爱,武皇后怀李贤的时候还在榻前挂过他的画像。我为他整理短衫的领子,系上漂漂亮亮的晕裥背带袴:“你这么小就会用新罗话骂人,可见极有学习语言的天分,阿爷指望你继承衣钵。”

三郎听后很激动,激动了整整一天,上蹿下跳地向我宣告他的鸿鹄之志,发誓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小鸿胪。

弘文馆开学那天,我们一家子送三郎去报到。逆子大哭不止,抱着衡真不撒手,踏平吐蕃吞并波斯的雄心消散得一干二净。

送李贤来报到的武皇后没忍住说:“不爱念就不要念了,看给孩子难为的。”

大郎与二郎手脚并用,将三郎从衡真身上剥下来,极狠心地扔到学士怀中。这孩子哭得太凶,使得衡真也抽搭搭抹眼泪。

上个学而已,何苦来生离死别一般地悲壮。我把衡真哄回家,让大郎二郎滚去上学,自己留下观望三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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