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
他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他就下了命令。
“留下一半人继续在这里找。”
“其他人跟我去巴迭尔。”
另一边。
巴迭尔市立医院。
安瑶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她感觉到了光。
却睁不开眼。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器械碰撞声,还有痛苦的呻吟。
这里是哪里?
她想动一下手指,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沉重得像被灌满了铅。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走到她的床边。
安瑶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那护士看她双眼紧闭,似乎毫无知觉,动作便少了几分顾忌。
她粗暴地拉过安瑶的手臂,用酒精棉胡乱擦了两下。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
安瑶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护士没有理会,熟练地将吊瓶挂好,调节好流速。
她转头对隔壁床一个缠着绷带的男人嘱咐。
“看好,这瓶水打完了喊我。”
说完便脚步匆匆地走向下一个病人。
这里的伤患太多而医护人员太少。
每个人都像一枚高速运转的零件,没有时间去关注任何一个病人的感受。
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安瑶在一阵阵的剧痛和冰冷中再次坠入无边的昏睡。
她的身体就这样不好不坏地拖着。
清醒的时刻,如海市蜃楼,短暂而虚幻。
更多的时间是在高烧和昏迷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