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发生在她预备偷渡但被栾喻笙逮到之前,因为手机保持关机状态,她迟迟没看见。
栾喻笙讨厌死了。
明明早已洗清了她无辜背负的骂名,还用这压她。
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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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秋末冬初的某一天,印央意外地接到了谢星辰的电话:“喂印小姐,你想见栾总吗?”
印央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握紧了手机:“你有方法?”
“我三舅舅的伯父的女儿的小女儿的老公现在啊是栾总的管床医生。”一口气说完,谢星辰差点憋死,他深吸气,说道,“我可以打点一下。到时,我就让管床医生随便扯个理由,说最好让中医干预一下栾总的养病。”
印央呼吸悬起,指尖燥热:“中医?”
“对啊,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谢星辰语调狡黠,“你就是游轮上的那个小医女,何医生!”
印央笑:“行啊,谢星辰,你改行当侦探吧。”
“到时候,你继续办成医女,乔装潜入!”
“谢了,谢星辰。”
“客气,我闲着也无聊。”谢星辰得意地笑哼哼,而后,又正经八百地说,“而且我觉得,栾总应该也想见你。”
挂了电话,印央犹豫良久,还是发消息给郑柳青:【柳青,我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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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郑柳青手拎医药箱前来VIP住院部给栾喻笙看诊,身后随一位长袍及踝,白巾掩面的小医女。
印央仍屈着膝盖走路,掩饰身份,可又怕栾喻笙认不出乔装打扮的她,她便没有扮成一个新的人物,仍以小何医生的扮相和身份出现。
“宋夫人,打扰了。“郑柳青微笑着欠身问候。
“郑医生,哪里的话,是我打扰你。”宋蓉枝笑脸相迎,略不满地瞅一眼印央。
这“小何医生”她认得,来栾家祖宅给栾喻笙扎针时,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宋夫人,栾总身体欠佳,我不敢怠慢,怕我独自一人料理不完善。”郑柳青笑笑,“这位是何医生,我的徒弟,她做事细心,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今天,便换她一同来了,宋夫人,还望您见谅。”
印央向着宋蓉枝颔首,模样相当乖顺而恭良,张口,甜得沁人心脾的少女音:“宋夫人,您好。”
心里虽有点不情愿,但宋蓉枝也不好推阻:“郑医生,何医生,快请进。”
“宋夫人,我不怕您笑话,我这人,看诊施针时不太习惯有旁人围观。”郑柳青谦和有礼,道,“针灸,也血腥些,不敢让您受惊吓。所以,可否请您稍作回避?”
“各有各的习惯,我们做病人家属的,理当尊重。”
开病房门前,宋蓉枝往病房里望了一眼,握住郑柳青的手,温言叮嘱:“小笙他如今身子虚着呢,你别看他不知道疼,但其实针扎,他也难受得很。他现在还迷迷瞪瞪睡着呢,你们轻点扎,也轻声点,让他多睡一会儿。”
宋蓉枝叹息:“唉,别看他一天都躺在床上,其实真正睡熟睡好的时间,少得可怜。”
“宋夫人,您放心。”
话毕,郑柳青领着印央推开了那扇漆白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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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混着若有似无的熏香飘渺于空气之中,床头,几台检测仪闪烁指示灯。
栾喻笙陷在病床里,纤弱得只有薄薄一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