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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疼合章 (第1页)

楚定江默了默,“宁雁离血饲了那些失去心智的杀手。”“耶律凰吾心黑如此,说不定真能成事。”魏予之放弃从前种种付出,多多少少是因为料到今日这种局面,辽国内斗不停,即使他留在辽国也不过是耶律权苍手底下稳固皇权的鹰犬而已,有生之年都没有机会血恨。仇,早已没有了,许多年前就已经手刃仇人,他痛恨大宋朝廷的黑暗糜烂,可是有阳光的地方必有阴影,他明白,只是仍旧咽不下这口气。“宁雁离死了!?”莫思归背着药篓站在门口,满脸震惊。楚定江回头看他,“死无全尸。”“她怎么就死了呢?”莫思归极讨厌宁雁离,可是同样作为医者,心里难免会有一点相惜。一个医道奇才的一生就这样戛然而止,突然的令他心头发堵。“这两个是你要的人。”楚定江顿了顿问道,“阿久什么时候可以第二次重铸?”莫思归回过神来,“按时间算,现在就可以,不过她中间昏迷了一段时间,还是等再养些日子效果会更好。”“现在重铸有什么害处?”楚定江问。“除了效果略差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害处。”莫思归奇怪道,“你问这个做甚?”“山雨欲来,有备无患。我同她商量一下,若她同意,我想近几日让她重铸。”楚定江道。莫思归是个追求极致的人,但如今也已经隐隐嗅到危险即将来临的味道,于是破例同意了。待楚定江离开,他便拖那两个人回屋。想起前几日他才托楚定江捉人,没料到楚定江这么快就捉到了。更没有料到那个做出催涨功力之药的宁雁离也已经尸骨无存,莫思归不禁叹道,“真是世事难料!”“近来诸事将起。神医也应早做准备才是。”魏予之道。莫思归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凭它起什么事。我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小药圃就好了。”魏予之道,“楼二姑娘可不在这一亩三分药圃里。”莫思归动作一滞,旋即笑道,“唷,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了呢!”说着他就变了脸,满不高兴的道,“她走她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从此各不相干,魏二,你再提起这个人休怪我翻脸!”魏予之嘴角微扬,“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动怒呢?”说罢转身便走,没有给莫思归反驳的机会。仇恨这种东西百害而无一利,可真正有情之人想要放下仇恨谈何容易?魏予之能很能理解楼明月,也佩服她的勇气和坚毅,这才多管闲事的出言提醒莫思归一句,他希望楼明月能有个很好的结局。莫思归。真的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桥归桥路归路?魏予之不信。“什么意思!哼哼,老子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一点都不了解老子的为人!”他在屋里气急败坏转悠了几圈,找出烟杆,才戒了两天又重新点上了。吞云吐雾,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莫思归盯着烟斗中徐徐升腾的烟雾,思绪渐渐飞远。如今满河西县最积极向上的人非安久莫属,她在河北路搜寻数月,竟也是招到了不少人。尽管距离想象中的实力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她仍旧乐此不疲。楚定江一门心思给她做“贤内助”,在城郭建了营。很快便迁过去安营扎寨。安久正带人在校场上操练,楚定江仍旧是一袭黑袍。站在距离校场不远处的坡上,肩头落着一只雄鹰。天空一碧如洗。时间仿佛静止。过了许久,远处有一个黑点越来越近。楚定江眯了眯眼睛,拍拍肩上的鹰,“雷掣。”那鹰得到指令,展翅冲向云霄,在高空盘旋一圈,忽而俯冲向那个越来越接近的黑点。那黑点慌不择路,到处乱窜。楚定江瞧着空中两个纠缠的影子接近,打了一个口哨。鹰啼响彻长空,那黑点竟是直直坠落。到一半的时候,才僵硬的扑腾几下翅膀,不至于被摔死。楚定江掠过去,看见一只满身染血的鸽子躺在地上,其中一只足上还捆着细细的竹筒。雷掣盘旋落回他的肩头,垂头盯着鸽子,似乎好奇的模样。楚定江捡起各自将竹筒里的信抽出来看完,扬唇一笑,眼底泛着冷光。他早就发现每隔几日便有鸽子从河西县飞出去,但没有轻举妄动,今日才放他养的鹰一试身手,鸽子没死,养养还能用。楚定江带着鸽子回营,细细的清理包扎之后放到笼子里养着。雷掣仿佛很满意自己第一次拦截的战利品,挺胸抬头骄傲的站在笼子上面,寸步不离的看守着。午时,安久回来吃饭,一进屋便看见这奇怪的一幕。“这只鸟是怎么了?”安久问。雷掣机警的转头,死死盯住安久。“它叫雷掣。”楚定江道。雷掣梗着脑袋站在笼子上面,整只鸟浑身上下都透出不满,安久见它这拧巴的样子,走过去逼视它,“鸟不大,脾气不小!你最好客气点,否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晚上炖了你!”雷掣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但仍旧骄傲的盯着安久,一副宁死不屈模样。“多大的人了,还同它计较。”楚定江笑道。安久指着笼子里战战兢兢的鸽子,“这又是哪一只?你最近开始喜欢温顺的小动物了?”“这一只的确温顺,不过不是我的东西,收留几日罢了。”楚定江边说,边摆饭菜。安久仔细看了看,“信鸽?”楚定江点头,“最近有人用信鸽把我们的行踪往外传。”“这是踩点呢!”安久疑惑道。“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得罪过什么人吗?”楚定江觉着安久的精神病还是没有好利索,自从光明正大的为朝廷办事之后就把从前种种黑暗揭的得一干二净,好像从开始她就这么个积极向上的好人。瞧着她皱眉头的样子,楚定江真是不忍心拆穿。以前作为杀手的时候何止是得罪过人啊,那都是死敌。他只好说点别的,“密信上将我们的行踪都写的很详细,而我俩几乎没有共同的仇家。”答案很好猜,也很难猜。楚定江知道密信是梅氏那位老夫人传出,而老夫人既是大宋先皇的暗探又是辽国卧底,信鸽往北飞,显然是递到辽国的消息。可是耶律权苍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为什么要打探他和安久的行踪?他们两人既没有手握重权也没有主动攻击辽国,不过是在河西县弄了一个小小的自卫军玩,不至于引起辽国皇帝的警惕吧?“你了解梅氏老夫人多少?”楚定江在想,如果抓老夫人来拷问,有几成把握能够撬开她的嘴。“恐怕还没有你了解的多。”联系那只信鸽,安久立刻明白了楚定江的意思,回想起第一次见老夫人的情景,“虽然两面倒很没有节操,但从目光可以看出,她大概不会屈从于武力。”“利诱?”楚定江说罢兀自笑道。“我的利再大,也比不上一国之君。”这位老夫人也是有本事,投的两个主子都是皇帝。安久早已塞了满嘴的菜。听他这么说便含含糊糊的反驳,“那也未必,得看她想要什么。”楚定江心中微顿,“有道理。”大宋先帝驾崩,就算曾经许诺过再多的好处也都作废了,而老妇人与耶律权苍之间的关系难猜,楚定江便不浪费时间去漫无目的的乱想。既然不确定耶律权苍想干什么,未免打草惊蛇,他便将鸽子养好。仿照笔迹重新写了一份密信,把里面的字条换掉。之后每天带着雷掣去拦截信鸽。换下其中密信。雷掣有了几次经验,便学会了不伤鸽子而将其逼落。倒是为楚定江省了不少事。重铸身体的事情,楚定江只提了一句,安久没有问原因便答应了,待安排好这几日的事情就一个人去了莫思归的院子。莫思归叼着烟嘴翻医书,“他知道你过来吗?”“就是他让我来的。”安久道。莫思归停了动作,抬眼看她,“他没有跟过来?”重铸身体是要脱光光往身上抹药的,莫思归死也不相信楚定江会这么大方的让他来动手,“什么时候说的?”“前两天。”安久坐到他对面,敲着几面催促道,“看你也不忙,快点快点。”莫思归暗暗替自己抹了一把汗,“幸好老子睿智。”差点被安久给坑了!这要是随随便便就动手,回头还不得被某个人挖眼废手!“药材半年前就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但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莫思归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毕竟你也是有主的人了,能随随便便脱衣服给别的男人看吗?真替楚定江累得慌!”“你不是别的男人。”安久道。莫思归往后靠了靠,吐出一串烟圈,慵懒的眯着眼睛,“我一个良家美男子,尚未婚配,你可不能说的这样不清不白。”“你误会了。”安久认真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在我眼里并不是一个男人。”“那我还是继续误会好了。”莫思归道。安久的意思其实是“你在我眼里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朋友、医生”,谁想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清楚。自以为造诣很高的安久姑娘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这么爱别扭,跟朱翩跹似的。”“我都懒得跟你生气。”莫思归捏着烟杆,“等会儿吧,楚定江来了再开始。”“他不知道我过来。”“满大宋什么事儿能瞒过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男人,真替他着急!”莫思归道。安久揣着手凉凉道,“看你恨不能亲自上阵的样子,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咳!”莫思归呛了一口烟。“胡扯!楚定江是个公的!”“公的?”楚定江刚进门便听见莫思归咬牙切齿的说他坏话。莫思归扶额,遇着这两个人简直是他平生最糟心的事,看一眼都觉得心塞!譬如刚才他说了楚定江那么多好话。结果这厮是一句没听见,专门挑着这个时候过来!这是分明是连命运都不让他们做朋友。,!“老子不想说话了!开始吧!”莫思归熄灭烟。起身去找药。这会子他气躁,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走过来丢到楚定江手里,“先把这些药捣碎。”安久见他使唤楚定江,立刻不满道,“他又不是医生,为什么要他捣药?”“嗤嗤,老子还是头回听说捣药非得医者才行。”莫思归往矮榻上一躺,笑眯眯的看着安久。“你太小瞧你们家楚定江了,他上能飞天下能潜海,捣个药算什么!”说罢,他又得意的看向楚定江,“捣药和抹药是一样的活儿,你要说不会,予之做的可好呢。”言下之意是,现在不捣药,一会连同抹药都交给魏予之。莫思归看透了,在楚定江面前也就现在能嘚瑟。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楚定江未作声,把药都倒进臼里开始捣。莫思归与楚定江狭路相逢的时候何曾占过上风啊!真是恨不得抓一把果子边吃边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回头遭到惨绝人寰的报复。屋里只剩下捣药的声音。安久过去,“我来捣一会儿吧。”“你歇着吧,一会儿有你辛苦的,我捣几片药不过举手之劳。”楚定江不是外修,没有用过这么残酷的办法淬炼过身体,但是他知道所谓重铸,从某种意义上就是把身体揉碎过滤掉杂质,然后再铸成新的身体,这个过程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话语虽然平淡。可是安久却听出了他的关心和担忧,不禁欢喜。楚定江看的心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莫思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扭头不再看他们。这俩人怎么看都是为了给他添堵而存在。从捣药到熬药,统共花了将近两个时辰。若是平时,任谁让楚定江办事都要付出成倍代价,只有为安久干活他才任劳任怨,莫思归本着不使唤白不使唤的心态,眼皮也不抬一下的指挥楚定江干活。待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月中天。屋里只剩下安久和楚定江。安久踟蹰许久才解开衣带,按理来说,她与楚定江曾许多次赤身相见,应该不至于羞涩,可事实恰恰相反,此时此刻,简简单单的宽衣显得极了,每一个动作都让周围的空气里多一分令人心尖发颤的味道,反倒不如在莫思归面前脱的痛快。亵衣的系带系得太紧,安久使劲拽了两下,结果居然变成了死扣。“我帮你。”楚定江说着,人已经凑过来,沉厚的尾音近在耳畔,又似乎沉入心底。安久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和热度都集中到了耳根,然后随着他解衣的动作蔓延到脸颊、脖子。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最终一丝不挂,安久有些局促。她与楚定江的目光一触,很快便移开了,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好像变得越来越胆小了。”“不是胆小。”楚定江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笑意,拥住她,“你这样,很好。”楚定江身上的衣料触及皮肤,令她浑身生出一种异样的酥麻,安久暗想,自己肯定是犯病了,不然差不多的衣服料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楚定江没料到这种情形下还能看见安久的另一面,心中既为此刻高兴,又为下一刻她要承受的痛苦而心疼,一时间心情复杂,已盖过那些情动。须臾,两人松开,安久躺上事先准备好的台子。楚定江取了竹篾仔细涂药,黑乎乎的药膏一寸寸覆盖白如凝脂的皮肤,也逐渐盖下了他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重归于平静。外面月华皎皎。莫思归抽了两袋烟。追忆三遍往事,发了好几回呆,回头一看房门仍旧是紧闭着。不禁愣了愣。“拢共就两件事!你要磨蹭到天亮吗!”他过去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无人应声。“我说,你们打算生完孩子再出来?!”约莫又隔了一刻左右,楚定江才打开门走出来。莫思归黑着脸,“着急重铸的是你们,事到临头最磨蹭还是你们。”楚定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媳妇的人,不会懂。”“你你你。你在外头呆着!”莫思归咣啷一声将门关上,气哼哼的走到安久身边,“老子没有媳妇那是不想有,信不信我现在说要娶媳妇,满汴京的二八姑娘都到河西县排队等着!”“可终究,都不是你想娶的姑娘。”安久的嘴被布遮住,声音翁翁,还因身上剧烈的疼痛有些扭曲,可即便如此,也是出声见血的。莫思归无奈。“你们一个个能不能消停点,老子急了真甩手不干看你到哪里哭去。”“我们是无意。”她大多时候确实不觉得自己说话哪里不妥,但。“这次是故意的。”莫思归不语,只恨恨瞪着她。安久为了分散注意力,不断与他说话,“虽说我不该管别人的事情,可我就看不惯你明明心里有她,忘不掉她,却情愿把自己折磨的没有人形也不去找她。”“老子现在还是玉树临风,谁说没有人形!”莫思归企图歪了话题。,!不过安久一心投入在自己的思路里,压根没有听他讲什么。“你们选了不同的路,可是她走的是一条死路。如果你冲上去能把她拉回来多好,哪怕拉不回。也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不至于在仇恨里太寂寞。”这些话不知说的楼明月还是自己,那时候,安久很渴望有一个人、一件事、或是哪怕一个物件被她所拥有,能够让她得到一丝丝温暖慰藉。“你以为放手就是互相解脱?你不知道,有些羁绊永远都不能斩断,生死都不能……”“如果是以前,面对同样的事情一定会茫然不知所措,可是现在,如果我是你,我会纠缠的更紧,哪怕作茧自缚。”如果,还有如果,她想回到小时候,就算只来得及给母亲一个亲吻,也好。“只做冷眼旁观者,你会后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安久答应楼明月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她的承诺,她会信守,然而这不耽误她每每都要拿这件事情来刺激莫思归。“我说这些话也不算违背对楼明月的承诺,我没有插手,我只是插嘴。”安久想笑,却因浑身的撕痛只能发出两声怪异的“呼呼”,但仍旧她很得意,“这么棒的主意,怎么……就到现在……才想起……呢。果然是和楚大叔在一起久了,也……变得奸诈了呢……”安久是那种就算身上被捅个窟窿说话也不打磕巴的人,楚定江在外边听着声音,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疼,他觉得自己心里纠成了一团乱麻。物极必反,这话没错,她这么坚强,坚强到如此脆弱,如此令人心疼。楚定江见过许多楚楚动人令人望而生怜的女子,他也是男人,也会:()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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