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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6页)

宗随泱配合地住嘴。

四目相对,宗随泱微微俯身,将撑起上半身的裴溪亭又脑袋挨着脑袋地压回枕头,他说:“还有一句话,我记忆深刻。”

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话,裴溪亭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问,但他的嘴有自己的想法,率先说:“什么话?”

宗随泱伸手捂住半张脸,说秘密似的与他耳语了三个字。

“……”裴溪亭幽幽地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

“我只是复述。”宗随泱说,言下之意便是不知羞耻的另有其人。

“都是你逼我说的。”裴溪亭正直地说,“我是个有礼貌、有素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根本不可能说这种淫荡的话。”

“不,特别漂亮。”宗随泱对裴溪亭的形容不赞同,反驳了他,目光深沉,“所以我真的恨不得听你的话,把你操死在床上。”

裴溪亭翻过身来,双手合十,恳求道:“哥,求您保持自己的初始人设,谢谢。”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宗随泱好似困惑,又稍显委屈,沉沉的眸子紧压着裴溪亭,“你要我袒露心扉,我便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不夸大也不修饰,真正做到言行一致。”

裴溪亭微笑地说:“喜欢呢。”

宗随泱不满意,压着他的头顶,再次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裴溪亭抿唇莞尔,“喜欢。”

他自顾自地说:“我不去找苏大夫配药了,别真的把你吃萎了!”

“操心。”宗随泱掐了把裴溪亭的脸,松开了他。

裴溪亭侧身躺着,瞅着起身去点香的宗随泱,说:“我当然要操心了,那玩意儿虽然长在你身上,但现在也是我的大宝贝。”

宗随泱侧身看过来,目光凶狠。

裴溪亭哈哈笑,往被子里躲了躲,过了一瞬才鬼鬼祟祟地探出一双眼睛,说:“我跟你说,这其实是一种心疾病。”

宗随泱回到床沿,拍拍裴溪亭,让他往里头滚一圈,上床后拉下床帐。他钻进被窝,刚一躺下,裴溪亭就滚进了怀里,他把人抱住,说:“你颇有研究?”

“也不算啦,知道一点。”裴溪亭说,“药物治疗不够,还得心治疗。”

他有模有样的,宗随泱揶揄道:“裴大夫有何高招?”

裴溪亭说:“药物治疗得靠苏大夫,请他换方子配药,至于心治疗嘛,就包在我身上。”

宗随泱生母早逝,亲爹又是个疯子,少年时期开始就面临高频度、高强度的种种危险——当然,裴溪亭怀疑这是宗随泱的解放环境之一,他通过血腥和暴力来纾解被压抑的内心。元和太子出事那段时间,宗随泱更是高度焦虑。因此,可以说这个人从幼年到青年时期一直处于不安稳的状态,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创伤都遭受过,最终愈发自闭自抑。

“……要是我早一点出现就好了。”裴溪亭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

宗随泱怔了怔,安抚道:“现在也不晚。”

“要是我早一点出现,就早一点追求你,缠着你去哪儿都带着我,我就能陪着你了。虽然你从来不是孤苦一人,但我和俞统领他们也是不一样的吧?”裴溪亭说。

“嗯,不一样的。”宗随泱见裴溪亭心情低落,赶紧哄着说,“裴大夫,你还没说要怎么帮我治病。”

裴大夫回过神来,对宗随泱眨眼,笑着说:“有我把你当心肝宝贝的捧着,包你药到病除。”

“好,我信裴大夫。”宗随泱嘬了下裴溪亭的唇,轻声说,“以后可得多疼疼我。”

裴溪亭不说话,闷头钻进宗随泱怀里,伸腿压在他身上,把人抱得紧紧的。

宗随泱说:“我喘不上气了。”

“你抱着我干的时候不嫌弃我重,这会儿叽歪上了?”裴溪亭怒目。

宗随泱不敢反驳,抱着裴溪亭翻了个滚,又闹了一阵,才说:“乖,睡吧。”

“哦。”裴溪亭冷酷地说,“晚安。”

宗随泱亲了下裴溪亭的脸腮,帮他掖好被子,说:“晚安,好梦。”

*

“殿下今日还是没有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前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该不会是、是殿下性命垂危?!”

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的几位大臣闻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却没人觉得说话的人是在危言耸听,因为要知道这位殿下虽然鲜少主持朝议,但绝不是不关心朝政,反而战绩斐然——

比如某次,太子殿下顶着一张高烧发热、苍白无力的脸和臣工们从傍晚议事到翌日早晨,半夜还主持了一场贪污案的审讯,早晨散班的时候他走路比其余大臣还要稳当;又比如,太子殿下刚入主东宫时,有一次遭遇反逆刺杀,暖阁血气都还未散,他就撑着刚拔了两颗箭头的身子躺在躺椅上和六部大臣商议赈灾救济的事情,没过几日,大臣们又得到消息,太子殿下竟然已经到达灾县了——如此种种,数不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太子殿下勤勉、坚强、硬朗得让大臣们害怕!

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已经连续三次缺席议事了,就连近身的俞统领都不在,这怎能让人不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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