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之间就听见屏风背后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叫声。李密脸色一白。他背后的屏风摇了一摇,紧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娇弱地哭着从那背后跑了出来,梨花带雨地直接撞进了李密的怀中,楚楚可怜地说道:“皇上救救臣妾啊!”事情发生地太快,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密背后的屏风藏了个女人。秦琼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原来这些天外头的风言风语都是真的。”原来,李密的营帐当中真的藏了一个女人。单嫣正在单雄信身边,看到那个扑在李密怀中痛哭的女人。她身形一晃,那半张脸她太熟悉了。武姝扑在李密的怀中,哭声如泣如诉:“皇上,罗将军要杀臣妾,臣妾做错了什么!?您快救救臣妾啊!”李密搂着武姝安慰,王伯当的护驾给了他底气,为了在女人面前维护自己的面子,他冷声吩咐:“伯当!快帮朕拿下罗成!”王伯当抱拳:“是!”罗成一手甩开一个想要上前来擒拿自己的兵卒,冷着脸杀气重重,他扫视一圈周围:“谁敢?”“好你个罗成,如此嚣张!”李密指着罗成无能狂怒,“还不给朕拿下!朕是皇上!”“你是皇上?”罗成颔首,揶揄笑道,“若非程咬金让位,若非是这里的一群人捧着你,你能做这个皇上么?对,你是皇上,但你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皇上,你手上有什么?偌大一个瓦岗,数百将领,真正听从你的人有几个?今日我来是想问你,为何要用玉玺换萧妃?换这个亡国妖妇?”李密听这话便知道程咬金已经把事情全抖了出来,干脆道:“窦建德既然愿意放一条生路,为何要抓着玉玺不放?罗将军要是这么有本事,那如何这么久了连个退敌的计策都还拿不出来?罗将军若是不愿意玉玺落入他人之手,那好,现在就去找窦建德把玉玺要回来啊。”罗成气得咬牙,徐茂公连忙上前道:“只是皇上何必把萧氏也带回来?萧氏是怎么样的人皇上难道不知吗?从前杨广残暴,多数是萧妃在旁助纣为虐,皇上你把这个妖妇带回瓦岗,臣只怕将士们听了会寒心。”“这位先生说的是什么话?妾身一介女流,怎么还能霍乱军心了?皇上是心疼将士们的性命,想着你们、念着你们,你们不把皇上的好放在心上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推卸责任的话来?”埋在李密胸前哭的武姝抬起头来,一双眼泫然欲泣地看着徐茂公。“皇上登基,身边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便是罗将军、程将军还带着夫人在身边,皇上身边有个女人怎么了?若要说这也不对,那也该先惩治这两位将军,正人先正己才对。”李密只觉得武姝这话说得舒心:“爱妃果真是聪慧。”武姝小鸟依人靠在李密胸前,娇柔道:“臣妾左不过是心疼皇上罢了。”武姝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动荡。杨广身死之前,她就已经料到了宇文化及会趁乱夺位,于是率先就投靠了宇文化及。那老男人睡了她一夜之后许诺,等他登基她便仍旧可以坐在贵妃之位上,将来还能成为宇文朝的皇后。这么多年,武姝早就已经不在意什么伦理纲常、什么礼节名声。只要将来还可以活着,只要将来还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只要将来她还可以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她早不在乎了。宇文化及逼宫谋杀杨广的时候,还是她先帮宇文化及勒死的杨广。只是她押错了宝。宇文家那父子二人压根不是一条心,宇文化及要造反,宇文成都却是个死心眼,到死了还护着杨广,说什么忠君报国。也是那宇文化及没福气,刚坐上杨广的位置,就被外面虎视眈眈的夏明军给赶了下来,夏明军顺带还带走了他的脑袋。武姝眼见情势不妙,立即就转变方向,跟了窦建德。窦建德玩了她几天玩腻了,就把她送到了李密的身边。武姝对此并不介意,这些年她早已经学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跟着李密,只要等李密做了皇帝,她的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现在,李密是她最后的保命符。武姝的眼睛一点点冷眼瞥过在场的每一张脸,最后定格在了单嫣的身上。这些年,她所遭不幸,完全都是拜这个人所赐!武姝的眼底泛过一丝阴毒的光。她要留在瓦岗,就要先除掉几根扎手的刺才是。于是她搂住李密的脖子,娇软着声音道:“皇上,您是皇上,您才是这儿权力最大的人。臣妾看罗将军今日这般无礼,您也应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否则您将来还怎么服众?岂不是随便谁都能骑到您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