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道:“你们要这个做什么?”
我看着他但笑不语,李怀远不发话,我又怎么敢把实话往外说。
兴许是叶绥在李怀远跟前碰钉子碰的次数多了,没人答话也见怪不怪,努了努嘴,研了墨边提笔边说道:
“我试试啊,但不能保证每一处……”
话还没说完,一直冷眼静观的李怀远突然眯眼看他:“我听闻,学士大人近日对你好像关心甚少,连你今年的丰功伟绩都还不知晓。”
说着就开始一一列举,“今年年初,你在京淄燃放爆竹险些烧了自家庄子,四月初九,拐了户部何大人家的五房小妾,六月二十……”
“等等!”叶绥手一抬,拍了拍胸脯十分严肃道:
“放心吧小叔,我这么年轻,记性又好,一定不会记错任何地方。”
说是不会记错,却足足画废了十几张图纸,他也不甚在意,将那几片废纸胡乱一揉,四散在各处,过了会儿又嫌笔不好用,总晕墨,遂另取了七八支来,扔得满案几都是。
李怀远微微皱眉,我就知道他强迫症又犯了,一看见凌乱的东西就想整理,但此事隐秘,又不方便叫人进来收拾,他给我使眼色我只当是没看见,只顾着低头研墨。
系统飘在我头顶大笑:“哈哈哈,论逼死强迫症的一万种方法。”
约莫一个时辰后。
一张画工极差七扭八歪的地图,就这么呈现在世子府的书房案几上。
不过虽说字写得乱七八糟,但哪里是亭台楼阁,哪里是水榭,哪里的雅间是达官贵人常去的,以及后院哪里有条大黑狗,叶绥都清清楚楚一一标注在纸上。
李怀远忽略了他那几笔狗爪子爬过的字,大致听他叙述了一遍个中布局和往来恩客,随后直指主楼一旁打着“×”的地方。
“这是?”
“这是禁止入内的意思。”
我和李怀远对视了一眼,敏锐地察觉出有些不对劲。那处楼阁分明毫不起眼,看着就像个堆放杂物的地方而已。
说起这个,叶绥有些愤愤不平,双手叉腰:
“还不是那个崔金林,仗着自己有个当宰相的爹,就在寻芳阁里横着走,豪横地包了一整座楼阁,你们别看这外面普普通通,墙面还刮坏了皮,实际上里面堆金砌玉的,好不奢华。
“哼,他还包了阁里最富盛名的云间姑娘呢,让谁都不准接近。”
李怀远眉头一拧,指尖点着玉案,道:“这事儿我怎么没查出来?”
叶绥方才还气哄哄的,一见李怀远竟也有没自己消息灵通的时候,瞬间就把姓崔的抛之脑后,笑嘻嘻道:
“哈哈哈,你的人各个五大三粗,只会吓姑娘,不会哄姑娘,在寻芳阁这种地方自然什么也查不出了。”
又沾沾自喜道:“我就不一样了,我嘛,向来都是温润公子的做派,软香在怀,姑娘们什么都愿意跟我说的。”
“原本我也没注意过那个阁楼,只一次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云间姑娘忙拉开了我,才私下里悄悄跟我说,那地方是崔金林专用的。”
早就听闻崔相府上的大公子骄奢淫逸,惯爱寻花问柳,只是一直以来有崔相给兜着,名声倒也不算太烂大街。
我疑惑道:“依这位崔公子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害怕别人知道这种事吧?”不仅不怕,没准他还得炫耀一二。
叶绥“哎呀”一声,说道:“他是不怕,可他爹怕谏官弹劾呀,崔相哪能看着他儿子大张旗鼓地在青楼安个家,肯定得捂得严严实实,不叫旁人知道了。”
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