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册子传阅一番,又递给老夫人看了,回想起昨日的事,确实如此。
江希月继续道:“昨日吃完茶歇我的丫鬟就出了事,偏我没有,于是我才起了疑心去查。这一计策本就是冲我而来,所以先要将我身边的人支开,这样我孤身一人,才好受摆布。
对方定是想法子偷偷换了这茶歇,再把掺了泻药的茶点单独端给了我的丫鬟。”
“那也只能证明你仇敌多,怎么会与我姨娘有关。”江明远不依不饶。
“你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江希月拿起第二本册子,“这是将军府的采买记录,上面写着,前天夜里,盛姨娘房里的丫鬟采萍紧急出了一趟府,去知味斋定了大量的凤梨酥,交货期就是昨日清早,我们一众人等出府之前。”
盛雅如抬起头,眼里迸出不可置信,她执掌中馈以来,采买记录一直捏在她手里,这小贱人是怎么拿到的,难道她的房中出了奸细!
这本簿子又被在座几人传阅了一番,林氏随意翻了几页,面色大变,差点失手将簿子掉在地上。
这几年盛姨娘常常哭穷,说府里的日子难过,月钱总爱拖着不给,她相公只是个六品的小官身,俸禄微薄。
她本想省着点花销,可二房再怎么样,也有五个主子,十几个下人要养活,这些年来她没少动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
旁人羡慕她嫁进了将军府,只有她自己知道,逢年过节看着女儿们一身旧衣有多么心酸。
刚才那采买簿上随便几笔开支就远远超出了他们二房几个月的月钱,采买的那些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杂项。
不知不觉中她已将手里的帕子攥紧,愤恨让她死死盯住盛雅如,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林氏的表情被江希月瞧在眼里,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要说的,估计会让她更生气。
“若是姨娘只想给我丫鬟下药,就该花点心思,把药下在茶水里。”
江希月这话说的古怪,听的人却齐齐了变了脸色,姨娘苏氏直接站了起来。
像是为了肯定她的猜测,江希月又缓缓道:“昨日的凤梨酥大概是妹妹们极爱吃的,她们自己的那块吃完后,又跑来问我要,我的丫鬟们各分了一半给两位妹妹。。。。。”
怪不得!苏氏和林氏对望一眼,两个丫头昨日回来后就上吐下泻,发起了高烧,连夜请了大夫来看,就是不见起色,就连刚刚,还在梦里说着胡话。
如果不是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来请,她们是绝不会在此时过来的。
没想到,这大房的姨娘作妖,她们的女儿却遭了殃。
饶是平时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受不住了。
姨娘苏氏冲到盛雅如跟前想踹她两脚,被一旁伺候的丫鬟急急拉住了,她哭喊道:
“你好狠的心啊,我家环儿今年才六岁,她到现在还在说胡话、吐浑水,你,你这害人的。。。。。。”
啪——
“混账东西!”老夫人才揉好的手又拍在桌子上。
竟然还有两个孙女受了牵连。
“传我的命令。。。。。。”
“祖母!”江明远急急膝行至老夫人跟前,磕了个响头,“祖母明察,现在最多只能证明是我姨娘房里的人买了凤梨酥,但无法证明是她指使的。。。。。。而且,那个奸夫也与我姨娘无关啊。”
江希月叹了口气,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院外突然嘈乱起来,在丫鬟婆子们的一片惊呼声中,两个金吾卫拖着一个人大剌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