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妍气得整个脸都扭曲了,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素色的百褶裙,此时那裙摆上的褶子都快被她揉没了。
"你血口喷人!"她尖叫道,“我和姨娘何时来过此地?”
“那就不对了,不是你亲自引我来此的吗?”江希月声音不疾不徐,“府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当时姨娘让我来许愿,你就自告奋勇带我来了这儿,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许愿处么?”
“够了!”盛姨娘的眼里仿佛淬了毒,这个小贱人歪理不断,她已经没有耐心再陪她继续演下去了。
这几日她已经说服了姐姐要把明儿和妍儿过继为长房嫡子女,本来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请老夫人点个头就行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妖物被放出来了。
她本能的发现这个小贱人不简单,若是让她站稳脚跟,将来妍儿在府里的地位势必会受到影响,她昨儿个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决定今天要赌一把。
若是成功了,就能把这个妖物按回院子里去,叫她在里面关一辈子,别想再出来!
反之,今日若不能如愿,回府后老夫人必然要治她的罪,往后再想寻她的错处就更难了。
所以今日势必要成功。
思及此,她瞬间变得盛气凌人,一把将江宜妍拽至身后,语气轻蔑道:“二小姐自己做下了这般丑事,竟还想要推到我们母女二人身上来,现在我也不愿再替你遮掩了。
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要如何狡辩?”
老夫人心急如焚,本想着今日拜完菩萨后就把月儿介绍给几个要好的老姐妹,趁此机会把月儿引到京都的贵女圈里去。
现在倒好,不知这个姨娘今日究竟发的什么疯,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地,一脸狠厉,非要把这事往实处落下口舌。
偏偏两个都是她的孙女,无论哪一个被推出去,都要失了名节。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将军府往后被人指指点点不说,将来二房那几个庶出的丫头长大后都议不到好亲事。
二房那两位妻妾此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们面色煞白,心中又惊又怒,偏偏此时此事,自己根本脱不开身。
平日里碍于姨娘执掌了中馈,稍有不从就会被从中克扣,夫人在府里又不管事,老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之下,他们这些年在府中活得如同透明人一般,明面上对姨娘是敢怒不敢言。
哪知今日姨娘发了疯,拼着要失了将军府的名声,也得拉着二小姐下地狱。
若是最后真的应了她的愿,她的女儿还有盛家撑腰,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可他们二房却没有。
一时间,二房那两个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妻妾急红了眼,原本捂住女儿眼睛的手也松了些,两个女娃睁眼见了事,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里里外外的众人越围越多,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盛姨娘觉得时机到了,该收网了。
她眸色阴毒,冷冷笑道:“二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江希月唇角上扬,眸色冰冷,一张芙蓉面上写满了鄙夷与轻视。
“我自认与盛姨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为何你无凭无据,竟要冤我至此。”
“呵,这地上的车夫便是凭据,这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人证,你若是觉得委屈,你自己拿出证据来呀?”
“姨娘是欺我没有人证吗?”江希月面露挑衅。
“哈,可笑,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证明你没有在此偷情!”盛姨娘放肆地冷笑。
“我能证明。”一个清冷的男声从内室传出,他的声线如碎玉撞冰,凉中带厉。
盛姨娘悚然一惊,这屋里竟然还有人,她不可置信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探眼去寻。
屋里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众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