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皱眉思索,他背着手在屋里走,把那天的事又重新捋了一遍,猛然间他睁大了眼,惊呼出声。
“我想到了,那天我看见江兄手里抱着一个匣子!”
“匣子?”
“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很小很精致的匣子。那匣子不大,所以一开始我没注意到,后来我看见江兄他一直用手捧着,一刻也不曾放下,我就疑心里头装着什么贵重物品,当时原想问来着,可突然有事找我,这一打岔后面我就给忘了。”
“会是首饰盒吗?”江希月蹙眉追问,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
阿爹说希儿长得太美,将来恐惹事端。所以她习惯了不常打扮自己,阿爹也很少给她买胭脂水粉或首饰类的礼物。
吴掌柜也摇摇头,“看着不像,倒有点像那种大户人家放诊金的匣子,只不过那个匣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精致的多。
那上面刻的花纹,不像是大晋朝该有的规制,所以我当时特意多看了两眼。”
江希月隐约觉得这个匣子应该是个重要的物证。
阿爹当日想把这匣子交给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先遇难了。
那天她在老宅仔细瞧过,那场大火烧的很干净,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即使当时有这么一个匣子,里面也真的藏了什么秘密,又被阿爹一直随身带着,那么很有可能,在当时就被大火一起吞没了。
猛地,江希月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亮:“吴掌柜,当日江大夫出诊的记录还在吗?”
“在的,我后来也仔细查验过。”吴掌柜连忙点头。
“那他是从哪里出诊回来的?”
匣子虽然没了,但如果能查到是谁给了阿爹这个匣子,也会是一条重要线索。
“是丞相府。”吴掌柜老实答。
“丞相府?”江希月若有所思,“是丞相府里的哪一位贵人呢?”
“是。。。。。。丞相夫人。”吴掌柜迟疑道:“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否知道,这位丞相夫人先前是个疯子。”
江希月的眉梢轻跳,随后一拧,“所以,江大夫是在给一个疯子看病。”
“咳咳。。。。。。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秘闻。”吴掌柜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当朝丞相和夫人原本是少年夫妻,他们二人伉俪情深,生活美满幸福。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丞相夫人突然一夜癫狂,然后就渐渐痴傻起来,听说与疯子一般无二。”
他唏嘘道:“这位丞相大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君子。这十几年来,即使夫人疯成了这样,他也没有再娶过平妻,纳过妾室,他对夫人是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
不仅如此,为了治好她的病,他四处寻医问药,高价搜罗各种奇珍药草,坚持找大夫给夫人治病。
说起来,希儿这次去外头寻的草药就是相府定的。。。。。。”
此时江希月忽然想到阿爹曾经和她提过的一件事,他说有个病人很奇怪,她看起来似乎有癫症,但一把脉,结果又对不上。
阿爹当时说,身为医者,有一条重要的守则,就是要替病者保密。
但凡病者自身不愿透露的病情或病因,医者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明着说破。
所以,阿爹当时提到的病人,会不会就是这位丞相夫人?
“小姐。。。。。。”吴掌柜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我能记起来的只有这些了,不知道有没有帮上你的忙。”
江希月感激地笑了笑,“吴掌柜,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几日后我应该还会再来,如果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可以到时候再告诉我。”
说罢她起身告辞,推门前她又回头,“如果你愿意在京都多留一阵,或许能亲眼看看这案子后面会如何发展。”
“这位小姐,”吴掌柜突然喊住她,“那个。。。。。。我知道希儿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