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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花园。
曲径通幽处,顾九溟与蔺丞相一左一右漫步而来,两人相谈甚欢。
蔺相年过四巡有余,他面白无须,气质儒雅,是当朝大儒之一。
“九溟啊,算起来,你我师徒二人有五年没见了吧。”蔺相叹道。
“老师的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顾九溟颔首。
“这次见你,感觉你成长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意孤行的少年儿郎了。”蔺相看他的目光里满是赞誉。
“如果没有老师当年的悉心栽培,循循善诱,九溟自知也不能走到今天。”顾九溟诚恳道。
“你过谦了!”蔺相走到石桌边坐下,示意顾九溟也坐,“九溟啊,你自小就是一个有抱负有远见的孩子,你的皇伯父对你期望很高。
这些年你在民间历练,又去六部轮值多日,为师想问你,现在可有了自己的见解啊?”
顾九溟垂眸思索:“这些年在百姓中经历的越多,就越能感受到法度对朝廷的重要性。
换言之,相对公平公正的法度与量刑对大晋的安定和百姓的安居非常重要。”
话到此处,他却停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犹豫,没再往下继续说。
“呵呵,”蔺相慈爱的看着他,“看来,你心中仍有疑惑啊,来,说给老师听听。”
顾九溟自嘲地勾了勾唇,“让老师见笑了,九溟只是觉得,量刑的基础是公平公正,但要做到这四个字,又谈何容易。”
蔺相微微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一袭紫袍,眉眼如画,气质清冷,一双黑眸中透着清明澄澈。
曾几何时,他在那人身上也见过这种神色。
“老师。。。。。”顾九溟出声提醒。
“嗯。。。。。。”蔺相回过神来,“九溟啊,为师还记得您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我记得,那时我问,人生为何不能非黑即白。”
“嗯,你现在可想明白了?”
“。。。。。。我仍在思考。”
“九溟啊,老师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
他的表情耐人寻味。
“或者说,人生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蔺相的目光透过宫墙琉璃瓦外盛放的红梅,穿到了不知名的远方,进去了遥远的记忆深处。
他饱经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选择了什么,你就接受什么。”
他是在说服顾九溟,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他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