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放下茶盏又将炉中香灰倒去,添了香蜡。问道:“爷可喜欢这味道?这是我病中无事,取了古方子午晖春香仿制而成。”
看江浔这般殷勤,语气还颇有女儿情态,倒是以往从没见过的场面。
薛严本想冷静看看她到底心里是什么名堂,谁知渐渐意动,身上燥了起来。
七日了,朔月小日子应当干净了。
他缓缓起身,走至江浔身前,够上了那日思夜想的软嫩粉唇,随即大手一伸,便要解了外衫系带。
江浔将头左扭右扭,偏偏不让薛严衔住。“诶呀,爷只管自己,竟也不理朔月要说什么。”江浔桃花眼一瞪。
在薛严听来,这语气宜喜宜嗔,看她眼波流转,又似媚眼含情。一时不由停下动作。
“你且说来听听。”薛严轻咳一声,正色问道。
“爷且先答应我,而且我的话必不让爷为难,接着才能如爷所愿呢。”
薛严此刻血气上涌,只觉朔月终于有了些闺阁情趣,遂笑道:“不出格便可。”
江浔笑颜绽放,眼睫扑扇:“我今天要去外头看乞巧节庆典,爷这么说,可就答应了?”
薛严只想快些疏解,自然一口答应。
谁知江浔听了这话,立刻身子轻巧一滑,便扭出了薛严怀里。
她快速跑至门口,语气颇为自得:“那我这就去了。爷您再继续看书罢。”竟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走了。
薛严看着江浔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衣衫,不觉气滞,真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用完就跑。他摇摇头,甩帘洗了冷水浴。
江浔得了薛严首肯,回房立即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又把钗环都卸下来,妆容擦去。
她对粉蕊说道:“大人准了我出府看花灯,你快些收拾了也跟来吧。”反正薛严总要派人盯着她,不如就让粉蕊跟着。
闻言,粉蕊低垂的眉眼也有些舒展开来,面上不由挂了笑:“多谢姑娘。”
两人并一个小厮出府,在乞巧节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盈街的场景中并不打眼。
小厮问道:“两位姐姐,现下是去哪坊?”
江浔状似无意说道:“我曾听人说过,江宁的康乐坊每逢乞巧搭有锦结彩楼?”
粉蕊笑道:“姑娘是听谁说的,话可说岔了。彩楼是在永信坊的。”
江浔恍然大悟:“许是我听错了,从前在别的地方侍奉时听丫鬟说的,彩楼听闻有十二尺之高,其上还挂红白绫罗,想来是极好看的。”
沈府已经败落,这话自然无处考证。
小厮讨巧卖乖道:“姑娘不妨就先去永信坊赏游好了。”
永信坊在江宁城偏北,本离刺史府有段距离。
三人边走边停,沿途还有一家人上街游玩,小童坐在父亲背上,扯着父亲方巾闹来闹去;间有带着帏帽的女子手持彩线,坐在圆灯笼下对影穿针。
到了走马街,瓦舍堂前站着身着葛布的小贩口中吆喝:“卖磨喝乐喽!刚烧制的磨喝乐哟!”定睛一瞧,却是几排手持荷叶、半壁衣裙的陶土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