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王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未曾料到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一时之间竟有些语无伦次:“臣弟……臣弟只是偶然间得知一些风声,加之对二哥双亲之事心怀悲愤,便想着查探清楚,以慰二哥之心……”
叶景渊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龙兴殿前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寒意。
“你说是偶然得知?但信中明确提到,除了已被废置冷宫的傅氏,只有忽兰人知晓此事,你如何能有如此‘偶然’的机会得知?更何况,你既声称心怀悲愤,为何要选择将定北侯引至龙兴殿,而非直接在朕面前禀明?”
昶王的脸色愈发苍白,额上的汗珠汇聚成滴,沿着脸颊滑落,他颤抖着嘴唇,却半晌未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周围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亲贵大臣们皆屏息静气,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丝动静都会成为这紧张局势下的导火索。
“昨日,内卫府来报,向朕告知去年千秋宴行刺一事,似乎与你有关。朕本来还不相信,认为你身为皇族,应知礼法,懂分寸,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今日种种,让朕不得不重新审视过往。”
叶景渊直视昶王,沉声质问道:“朕问你,你是否与北夷慕容氏勾结,意图谋反?”
昶王闻言,浑身一震,仿佛被雷电击中,脸色由白转青。他猛地抬头,目光中既有震惊也有绝望,却仍试图挣扎,“陛下,臣弟冤枉啊!臣弟怎会与敌国勾结,更无谋反之心!这一切皆是误会,臣弟只是……只是……”
叶景渊冷声道:“来人,把这个不忠不义之徒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朕要亲自审问,看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隐瞒于朕!”
随着叶景渊的一声令下,数名禁军龙武卫即刻行动,然而昶王却抢先夺下其中一名禁军的佩剑,眼中透露出一抹决绝与疯狂。
他怒吼道:“叶景渊,你逼我至此,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拉你共赴黄泉!”言罢,昶王身形暴起,剑光如电,直取叶景渊要害。
梁清见状,身形一闪,已挡在叶景渊身前。
昶王不忍伤害梁清,剑势一顿,斜上而去,但同时也顺势挟持梁清,以此作为最后的筹码。
叶景渊见状,脸色骤变,但并未失去冷静,他迅速后退几步,同时高声喝令:“你若伤皇后分毫,朕必让你生不如死!”
话语间,周围的禁军龙武卫,纷纷向前逼近,形成了合围之势。
昶王紧攥着剑柄,剑尖抵在梁清的咽喉,他的眼神在疯狂与绝望之间游移,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他动手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梁清精心策划的局,其目的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揭露他的罪行,使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突然,他对叶景渊大吼道:“你上前,本王要跟你单独说一句话。”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众人感到震惊。
周冲身为左郎将,自然不会让叶景渊涉险。然而,叶景渊却毅然上前,并言道:“朕乃一国之君,若无足够的胆识与决断,何以驾驭百官,统御万民?”
尽管叶景渊言之凿凿,但周冲仍毅然挡在前。
最终,叶景渊抽出周冲的佩剑,直指其胸,厉声喝道:“让开!”
然而,周冲毫无惧色,挺身而立,以决然之态回应:“除非皇上杀了臣,否则臣宁死不让!”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昶王突然惊恐地叫道:“你…你怎么了?”
叶景渊迅速望向梁清,只见她嘴角已渗出乌黑的血液,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然而,在她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种坚定与决绝的光芒,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皇后!”叶景渊惊呼一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心疾首。
昶王见状,心中一阵慌乱,手微微颤抖,剑尖稍微偏离了梁清的咽喉。
这一小小的变动立刻被周冲捕捉,他趁机猛扑上前,一掌击向昶王持剑的手腕,剑应声而落,其他禁军见状,立刻一拥而上,将昶王制服。
叶景渊慌忙抱住梁清,她的气息已经微弱,但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触摸叶景渊的脸庞,却终究无力地垂落。
昶王被制服后,脸上的疯狂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痛苦,随后是深深的绝望。
“她到死,心中想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