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稍盛,佛光殿内的祈福仪式已近尾声,高僧们的诵经声渐渐停歇,唯余檀香袅袅,与透入殿内的阳光交织,共绘祥和庄严之景。
叶景渊与梁清并肩走出佛光殿,他们的步伐虽稳,但各自心中却都藏着未言的思绪。
此时,周冲急步上前,跪地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光泰阁遭刺客侵袭,虽未即刻擒获,但臣已封锁从光泰阁通往佛光殿的所有通道,以确保陛下与娘娘安全无虞。”
叶景渊面色一沉,对周冲道:“可知刺客来历与目的?”
周冲思索片刻后回道:“那些刺客行动迅速,很可能是为了半月前,天竺国送来的那批珍稀梵文经书而来。”
叶景渊眼神凝重,他侧目望向梁清,正欲开口又听周冲说道:“陛下、娘娘及亲贵大臣,可绕行永宁路至龙兴殿,再转向明华路,以避开刺客可能藏匿的路径。”
叶景渊深知此时不宜慌乱,便沉声吩咐:“传令下去,加强宫中戒备,确保每一处皆严密防守,并务必捉拿刺客归案。”
随后,叶景渊与梁清及亲贵大臣,在周冲的引领下,沿着永宁路缓缓前行,沿途侍卫林立,气氛紧张而肃穆。
当众人走至龙兴殿时,周冲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他向上挥手,示意众人暂停前进,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前方的转角,耳中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片刻后,他返回向叶景渊禀报:“陛下,定北侯与昶王在龙兴殿中有密谈,内容疑似…关乎前禁军龙武卫大统领傅庭深。”
话音未落,龙兴殿的大门轰然敞开,萧伯昭步伐急促地走出,目光触及叶景渊等人时,脸色瞬间微变,但旋即恢复如常。
他疾步走至叶景渊面前,躬身行礼,言辞恳切:“陛下,末将一时疏忽,竟轻信昶王之言,不慎提及旧日之事,此乃末将之过,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叶景渊目光深邃,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缓缓扫过萧伯昭与随后跟出的昶王,心中暗自权衡。
“龙兴殿虽未废置,但朕在废傅氏进冷宫之际,已严令此地不得轻易涉足,更不可作为私下议事的场所。”叶景渊凝视着昶王,语气冷厉道,“更何况你二人竟在此地谈及傅庭深,这岂不是将朕的旨意置若罔闻?”
昶王连忙下跪求饶:“陛下息怒,臣弟与二哥本是在校场偶遇,谈及家族往事,一时感慨,这才误入龙兴殿。关于傅庭深之事,实属无心之失,臣弟愿领责罚。”
“家族往事?”叶景渊的目光在萧伯昭和昶王之间来回游移,“定北侯,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伯昭深吸一口气,正言道:“陛下,末将与昶王确是在校场偶遇,谈及了末将的双亲……后来,昶王暗示先父母之死或有隐情,且与傅庭深有关,故邀臣至此详谈。末将一时被悲痛与疑惑冲昏了头脑,未及细思,便随其前来,未料……”
昶王连忙接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辜:“二哥所言非虚,臣弟确是因见二哥对舅父舅母之事难以释怀,才斗胆提及…”
叶景渊冷声斥责道:“朕有让你开口吗?”
昶王闻言,脸色一白,连忙噤声,低头不敢再言。但他意识到自己已落入圈套之中,却一时无计可施。
叶景渊缓缓踱步至萧伯昭面前,沉声道:“定北侯,你乃边境守将,应知轻重。”
萧伯昭心中一紧,他沉默片刻后道:“昶王向末将提及,当年嘉砀山一战,末将的父母之所以会陷入重围十日,最终力竭而亡,皆因军中有内奸向忽兰人泄露了军情。”
“可有证据?”叶景渊语气平静却带寒意。
“昶王说有,就在龙兴殿内。”萧伯昭面露犹豫,片刻后低声答道,“但末将尚未亲见,只是看昶王言之凿凿,似乎确有其事。”
此言一出,在叶景渊身后的诸位亲贵大臣,皆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打起了算盘,暗自揣测这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叶景渊目光如冰,对周冲冷声道:“立即搜查龙兴殿内外,任何可疑之物皆不得遗漏,朕倒要看看,这龙兴殿内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周冲领命,迅速带领禁军龙武卫展开搜查。
不多时,禁军龙武卫的搜查行动便有了结果。
周冲手捧一卷泛黄的密信,匆匆返回叶景渊面前,神色凝重道:“陛下,末将在龙兴殿的地下夹层中,意外发现了这封密信,内容涉及定北侯双亲之死,请陛下过目。”他边说边将密信递上,双手微微颤抖,显然这封信的重量非同小可。
叶景渊接过密信,缓缓展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那字迹虽已因岁月侵蚀而略显模糊,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却足以震撼人心。
随着密信内容的逐渐清晰,叶景渊的眉头越锁越紧,脸上阴晴不定,显然信中所载之事远超他的预料。
叶景渊突然转身,以锐利的目光直视昶王,“你是如何得知定北侯父母之死另有隐情,以及龙兴殿地下夹层藏有密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