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允低声提醒叶槿容:“此人乃天水阁朱雀使,武功高强,擅女扮男装,今夜来此意图不明。”
叶槿容眼神凛然,冷声质问道:“即便下毒非天水阁阁主所为,但近期江湖与朝廷间的多起命案,均与天水阁紧密相关。敢问朱雀使,对此有何解释?”
朱雀使折扇轻摇,缓声道:“秦公子可曾记得日前提及的青州司马遇害之事,及其粮田改种中草药之况?”
秦怀允微微颔首,回道:“自然记得,不过此事与天水阁又有何干?”
朱雀使微微一笑,问道:“秦公子既师承南苑,对青州司马将粮田转种中草药之举,可曾深思其中缘由?”
秦怀允嘴角微扬,淡然回应:“关于青州刺史一案,我一直认为尸体脉络变黑,非因天水阁的‘血饮泪’,而系失传已久的‘巨蝎散’所致。原因有二:一,配制‘血饮泪’的葛夷草仅长于天山玄冰池旁,采摘困难,成本高昂,天水阁不会轻易使用;二,‘血饮泪’为毒液,而此案死者体内残留的是粉末状毒药。
然而,据南苑古籍记载,只要条件适宜并辅以特定媒介,葛夷草亦能在异地生长。再者,‘血饮泪’虽为毒液,但经过特殊炼制,亦可以制成粉末状。”
叶槿容接过话头,冷静分析道:“也就是说,那改种的中草药田,是被青州司马用作种植葛夷草,而他与司农参军相继死亡,则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遭人灭口。”
朱雀使折扇轻合,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因此这些事,天水阁并未参与分毫,只是有人借天水阁之名,行其不轨之事。”
叶槿容却强调:“即便如此,庆阳王全府上下一夜之间惨遭毒手,也与天水阁脱不了干系。”
朱雀使脸色微变,但言辞仍旧平静:“庆阳王府一案,我天水阁确实毫不知情。”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天水阁虽行走江湖,但从未主动介入朝堂纷争。此次的种种,皆是有人暗中挑拨,意图将天水阁卷入这无尽的是非之中。”
“天水阁虽未直接涉足朝堂纷争,但频繁劫掠商队与百姓,导致民生困苦,怨声载道。数年前,朝廷因不堪其扰,遂下令对其进行围剿,天水阁因此与朝廷结怨。所以,这些事,实为旧仇新恨交织所致。”叶槿容冷言指出。
朱雀使面对叶槿容的指控,并未急于反驳,而是沉稳地表示:“我想与长公主商讨一笔,涉及数年前朝廷对天水阁围剿事宜的交易。”
“交易?”叶槿容眉头紧锁,显然对朱雀使的提议感到意外,“你天水阁与朝廷的恩怨,岂是轻易可以交易的?”
朱雀使微微一笑,早有预料般地对叶槿容道:“长公主明鉴,我天水阁虽行走江湖,但始终恪守道义,劫掠商队与百姓,绝非我天水阁所愿。多年来,我天水阁屡遭误解与攻击,皆因有人暗中挑拨,意图将我们置于死地。
因此,我天水阁愿意与朝廷达成和解,共同查明背后真凶,还江湖与朝廷一片清净。”朱雀使言辞诚恳,仿佛真心希望与朝廷和解。
叶槿容沉思片刻,询问道:“你所指的交易,具体是什么?”
朱雀使面色凝重,对外高声道:“将人带来。”
随即,一道白光自天而降,一名被捆绑的老者由天水阁弟子押至朱雀使面前。
老者面色惨白,眼中满含惊恐,竟然是沈介然。
朱雀使挥了挥手,示意天水阁弟子松开沈介然,随后说道:“此人,便是我们与朝廷交易的筹码。”
秦怀允与莫雨一见沈介然,便明白朱雀使所说的交易是何意。他们此次前往,本是为沈介然而来,若非途中变故频生,早已从沈介然处获取更多线索。
叶槿容冷然分析着:“沈介然在朝中与梁仁辅交往甚密,且梁仁辅牵涉青州刺史案。因此,即便沈介然有所参与,也多受梁仁辅指使,用他作交易筹码,分量似乎不够。”
朱雀使微微颔首,面色略显神秘地道:“长公主,沈介然虽为棋子,然其操控者并非梁仁辅。”
“哦?”叶槿容眉头一挑,“那就是昶王了?”
朱雀使语带深意地道:“昶王虽有此心,然此事背后的势力,非其所能触及。”
叶槿容闻言,眸中锐光闪动,意识到这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因此,她随即转向秦怀允,两人目光交汇,皆显露出凝重之色。
秦怀允低声对叶槿容道:“此事牵扯甚广,若沈介然背后另有主使,我们需得小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叶槿容点头,然后对朱雀使道:“你既然愿意拿出沈介然作为筹码,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朱雀轻挥折扇,展开之际,笑容微露,既显潇洒,又似深藏算计。
随后,她正色道:“交出一个人。”
“谁?”叶槿容心中一紧。
朱雀嘴角微扬,平静地吐出:“曲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