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怀化将军与我家夫人乃是旧识,如今将军凯旋,我家夫人作为长公主,理当亲自敬将军一杯,以表敬意。”言罢,他神情倨傲,高举起酒杯,丝毫没有留余地。
顾士谦稍作迟疑,随后为叶槿容解围道:“君臣有别,内外亦需分明。因此,这杯酒应由微臣敬献给长公主和温相。同时,微臣也衷心祝愿温相与长公主两人感情融洽,情谊长存。”
叶槿容取过温之言手中的酒杯,微微颔首示意道:“怀化将军,请。”
宴席上,目睹此景的众多老臣纷纷低声议论,梁仁辅也投来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众人看来,尽管叶槿容与顾士谦年龄相差三岁,但两人自幼相伴长大,堪称青梅竹马。若非五年前顾家突遭变故,他们二人或许早已喜结良缘。
叶槿容回到座席后,垂首不语,随后缓缓开口:“在群臣前让我难堪,你就会开心一点吗?”
温之言冷笑一声,反问道:“难堪?你若没做亏心事,又何惧鬼敲门?若你与他真的清清白白,又何必要害怕‘难堪’这两个字?”
叶槿容轻轻叹息,没有再做回应。
此时,梁清身边的侍女前来传话,她便趁机离席,与梁清一同前往莲花台吹风醒酒。
梁清凝视着深邃如墨的湖水,低声感慨道:“山雨欲来啊,今夜的安宁不过是明日风雨的前奏。”随后,她轻轻转目,望向叶槿容,心中思绪万千,却难以言表。
叶槿容未做回应,却突然询问梁清对叶景渊的感情。
梁清凝稍作迟疑,随后肯定答道:“身为皇后,我自然爱他的。”
自从乾元二年,梁清作为太子妃入住东宫以来,她与叶景渊已共度十余载春秋。虽无皇子,却育有两位公主,其中皇长女尤得叶景渊宠爱,尚在襁褓便获赐封号。
叶槿容追问:“那皇兄爱你吗?”
梁清沉思片刻,缓缓答道:“皇家的情爱向来难以捉摸,今日或许对你万般宠爱,明日又对他人深情款款。若真的计较起来,后宫中的妃嫔们恐都难以安宁。”
“你今日似乎有些异样。”梁清关切地凝视着叶槿容。
“刚才发生的事情,皇嫂都看到了吧?”
“你是说…你与怀化将军?”
“丞相性格孤高敏感,他认定我与顾…怀化将军有染,因此经常对我冷言相向。”
梁清不满地表达道:“驸马真是太过放肆了。论及尊卑,你身为长公主,他怎能对你出言不逊?”
叶槿容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何曾记得自己是驸马?”
梁清眉头微蹙,认为这些话与叶槿容平日的言辞不符。
“近日,宫廷内外关于驸马的流言四起,母后也过问了此事。她已明确表态,不希望你卷入其中。无论缘由如何,她都希望你能够置身事外,待风波平息后再做其他考量。”
“那么,皇嫂的意见呢?”叶槿容直视着梁清,反问道,“你认为我会置身事外吗?”
梁清稍作沉思,随后问道:“槿容,你当真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叶槿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梁清轻叹一声,沉声道:“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也没人能劝得动你。既如此,便随心而行吧。你我境遇不同,我身为皇后,言行举止皆受束缚,常感身不由己。相比之下,我反倒挺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