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琛点头应道:“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梁仁辅突然叫住他,询问道,“封廷还有几日到邺城?”
纪琛略一思索,回答道:“大概还有六七日。”
梁仁辅继续追问:“我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江州刺史的案子与封廷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纪琛略显尴尬地摸了摸头,回答道:“下官已经尽力调查了,但目前尚未发现任何特别的线索。”
梁仁辅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明白纪琛在处理这类事务上确实存在不足之处,但鉴于目前可用的人手确实有限,只能暂且如此。
随着夜空中的璀璨烟火渐渐消散,这场盛大的生辰宴会也逐步走向尾声。
梁仁辅双手负背,慢慢步入屋内。
封廷,这位西北边陲出身的官员,其官场履历中并无江州的相关记录。即使深入探究其官场生涯,亦难寻与江州的任何直接联系。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封廷竟甘冒被叶景渊猜疑的风险,执意涉足这桩与其毫无关联的陈年旧案,他到底有何图谋?
此外,教坊司中的琵琶色教头乔昔,与封廷之间又隐藏着何种关系?
在梁仁辅深思这些谜团时,百里之外的青州乌江镇又发生了一起疑案。
当日阳光普照,乌江镇浅水区人头攒动。
当地乡民们交头接耳,围绕一位不幸遇难的高官尸体议论纷纷。
“据说,遇难的是一位州级高官?”
“什么?真的有人死了吗?那是谁死了?”
“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据李老二在江边捕鱼时所见,那位不幸遇难的是州里主管农田水利的高官。”
乌江镇系信阳县下辖之地,当地县令闻讯有命案发生,即刻率领衙役前往勘查。
待知悉亡者身份时,县令面露惊骇之色,心中慌乱不已。
正值县令为处置此案而烦忧之际,忽闻四周人声鼎沸,杂乱无章,遂厉声呵斥:“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之中,一少年步履从容,上前施以大礼,举止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在下秦怀允,乃南苑姚先生亲传弟子。受河南道黜陟使左丞温相之命,特来此地查办此案。”在秦怀允身旁,莫雨身着一袭白衣,手中紧握佩剑,静默而立。
信阳县令眉头紧皱,低声嘟囔:“南苑之人何以现身青州地界?”但念及对方是温之言派来的人,遂以礼相待,请他们稍作休息。
秦怀允言明来意后,即向发现尸体的李老二,一名以捕鱼为生的百姓,展开询问。
据李老二所述,当日傍晚,他如常至江边收网,却意外发现江口不远处浮有一具尸体。
秦怀允微微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你是在江口发现的那具尸体?”
莫雨亦觉此事颇为蹊跷,“考虑到此江北高南低,水流湍急的特点,若是溺水而亡,尸体理应顺着水流方向漂浮。然而,它却靠近江岸,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秦怀允蹲下身子,细致地观察着尸体旁的脚印。
经过一番审视,他缓缓开口:“从这些脚印的形状、大小和分布情况来看,除了负责打捞的衙役留下的印记外,现场还应存在另外两个人的脚印。”
他伸出手指,测量了一下尺寸,继续分析道,“其中一人身高约五尺两寸,而另一人的脚印有所重叠,目前尚难以确定其准确身份。”
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环境,“此处似乎颇为荒凉,除却这位捕鱼的目击者,恐怕难寻其他见证人。”
莫雨冷静分析道:“既然司农参军之死并非溺水所致,那么州里何以将其死因定为失足落水?”
秦怀允转向身旁的衙卫,询问关于信阳县令的情况。
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衙卫回应道:“一般而言,知县并不具备坐上宾的资格,但在吴司马五十大寿之时,他却是个例外。”
秦怀允深思后,指示衙卫道:“你率领一批人手沿着江道进行详尽的搜索,并向沿途的村民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