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布满荒山,这里的山是漆黑的,连最好的马匹都踽踽难行。
荆榕清点了一下物资,将一部分物资拿出来绑在马背上,扔了所有的弹夹和子弹以减轻配重。
他并不进山,只是骑着马在山谷口打转。
风雪簌簌落下,掩藏一切声音。
626忽然说:“有一群人正在靠近你。”
626看着自己地图识别上的红点:“两个纵队,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向你靠近……你要小心。”
*
“游提尔,那是什么人?”
西北山侧,长|枪手嘴里咬着一块冰,因为寒冷而浑身青白,“他看起来不像奥克尔士兵。”
游提尔把长枪手往后按了按,声音粗犷沙哑:“对,他看着不像奥克尔士兵……他妈的。”
游提尔死死地握紧了枪,他有一只眼睛瞎了,蒙着白色的眼翳,他咳嗽着笑了起来:“是个裁决者。”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裁决者身上的死人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游提尔森森地吐出一口气,将自己的呼吸压到最低,“他们又派裁决者来战线了。是来接那些人回去的吗?”
“上一个裁决者杀了我们三百多个人……导致我们一个支部全部覆灭。”另一人咬牙问道,“撤吗,队长?”
“看不出来这个裁决者的精神等级。”
游提尔仍然死死地盯着峡谷入口的青年,那人一身黑色——黑发,黑眸,黑色的斗篷和马匹。
如同死神。
战场生死带来的警觉性让他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诱饵,是裁决者惯用的伎俩,眼前这个裁决者手里至少握着上千条人命。
“你们撤,我去伏击,第一小队掩护我。”
游提尔数了一下自己的手里的精神弹,咬着牙冷笑,“这可是好东西,前线留下来的,我送裁决者尝尝。”
“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枪|手进行着瞄准,他的手臂已经断了,无法双手持枪,于是用牙咬着绷带,将自己另一只手提起来,“是生是死,兄弟们一起!”
“不行,我们还得有人去镇上救人。”游提尔发出毫无感情的惨笑,“他妈的,裁决者……这可真是绝路啊。”
他们本以为奥尔克帝国所有裁决者都已经集结到了首都,对玦发起了一场处决,他们可以趁此机会,用最小伤亡占领揭克镇。
“老天爷,你真的没有心吗?”长枪手痛苦地低吟。
他已经知道今天必有三人以上死于裁决者之手。但他们必须死。
他们不能放这个裁决者回镇上,那样救出镇上居民的希望就全部消失了。
“没准呢。”游提尔森然笑道,“或许只用死我一个……他那匹马很不错,马背上还有鹿肉和装备,兄弟们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第一声枪响出现在荆榕的西侧,震耳欲聋。
荆榕勒紧缰绳,手指很稳,他没有让惊逃的马匹立刻回头,反而深入了峡谷。
游提尔沿着山脊飞奔,手里的枪努力跟上瞄准,同时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他妈的。”
“他居然没往后撤。”长枪手心里一沉。他们已经在荆榕的后方设置了绊马绳,只要马被枪声惊动,几乎是百分百被绊倒。
这是他们百发百中的圈套,此刻竟然失效了。
“继续追!”游提尔低吼道,“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截杀他!绝对不能让他回到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