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狮广告,她当然听过。以后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本土广告公司。
许青菱认真?想了想:“姚老师,感谢您的厚爱。打从考进浔大开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室内设计师,一直没有?变过。”
姚永安噎住了。此刻倒真?有?点羡慕杨栩,就他那?个小作坊,隔几年总能?挑走最好的学生。
前几年是冯念夏,现?在是许青菱,也不?知道?他给这帮学生灌了什么迷魂汤。
……
许青菱走出教学楼,发?现?寝室室友都在等?自己。
赵婧看到她出来松了口气:“姚永安把你留下来干嘛?”
许青菱转眸,便看到叶思文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她笑嘻嘻道?:“没什么。他问我要不?要去他的项目组。我说不?要,我对从事广告行业没啥兴趣。我还是想干室内设计。”
肖婷婷冷哼:“姚永安是不?是觉得但凡是个人?就想进他的项目组啊?”
许青菱笑了:“我要求不?高,只?要学期末姚永安别让我挂科就行。”
回到寝室,许青菱想到沈安吾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还被她锁在衣柜里。现?在作业做完了,可以还给他了。这年月,又没有?监控,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寝室,多少让人?有?些不?安。
打开电脑,登上?□□,沈安吾的头像是灰色的。
许青菱猜他可能?正在忙,便发?了条短信给他:“沈叔叔,这次你借电脑给我,帮了我大忙了!作业交上?去,老师那?的反响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电脑还给你。”
发?完她便将手机放到一旁,没想到沈安吾很快回了短信给她:“既然我帮了你大忙,你也帮我一个忙。”
白泉村,上一回沈安吾来这还是二十多年前。
平日里僻静小山村里今天热闹非凡,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硝烟气?息。
清明节,外地的沈氏子孙除了要回乡扫墓,还要在宗祠举行?“拜太公”仪式。
沈兴邦正抬头看着修缮一新的宗祠,门头高耸巍峨,较之?旧祠更?加轩昂气?派。
宗祠后头那几棵高耸入云的榕树依然挺立,倒是在上头筑巢的燕子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惊得四处乱飞。
沈安吾戴着墨镜,一身黑衣,面容淡漠地站在父亲身后。
沈兴邦转过头打量儿子,见他垂手站在那儿,身姿隽拔,面容深峻,也?三十岁了,又掌管远星这么?多年,竟比自己当?年瞅着还要多几分?城府决断。
老爷子目光微闪,苍老枯瘦的手在空中比划着:“上回带你来这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站在祠堂门口死活不肯进去?,最后还是我和你母亲把你给抱进去?的。”
沈安吾今天来这,纯粹是为了给他爸一个?面子,可不想听他忆往昔,闻言只淡淡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
这当?然不是真话。小时候那次回白泉的经历,像一团迷雾,在后来的很多年,一直反复在他的记忆里出现。
沈兴邦生起?些许唏嘘。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沈氏宗祠刚落成,远星业务蒸蒸日上,他携妻儿回乡祭祖。
和尚蕙兰结婚好几年,她?从来没跟他回过白泉。那会两人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他借口回乡给儿子上族谱,她?才勉强答应带着儿子跟他一起?回去?。
儿子那时候才五六岁,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高高的门槛和里头红红白白的塑像,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尚蕙兰心情本就低落,白泉这个?地方就像一道疮疤,逼得她?不得不直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不堪。
她?知道村里人都在打量着她?跟儿子,那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不时地钻进耳朵里。她?面容冰冷地站在丈夫身旁,看到儿子眼泪汪汪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只得抱着儿子哄了起?来。
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沈兴邦反而越是耐心十足。看着妻子一张脸紧崩着,他便一把接过儿子,牵着她?的手便进了祠堂。
按照族里的习俗,宗祠不准外姓人进入。沈兴邦怎么?可能把这种规矩放在眼里?
沈氏宗祠是他出资建的,就连村门口通往国道那几公里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也?是他捐钱给修成了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不管是村子里人外出打工,还是在外打拼返乡,谁不念他一句“好”。
他带着妻儿一起?进祠堂“拜太公”,村里人最多背后说几句酸言酸语,没人敢当?面提出异议。
就像他哄着尚蕙兰跟自己在一起?。只要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外面那些议论算什么??左不过是嫉妒他还能娶到年轻漂亮又能干的老婆而已。
尚蕙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总是给足他面子。这么?多族人看着,她?忍着没有甩开他的手。
一家三口,就这么?在祠堂给祖宗烧了香,鞠了躬,成全了沈兴邦心里头的那点念想。
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年气?派的宗祠已经斑驳老旧,这一回村里又找到他出资建新的宗祠,沈兴邦便让二儿子沈安吾代他出面去?办。
看着眼前修缮一新的祠堂,老爷子难道赞许儿子几声:“祠堂修得不错。”
沈安吾抬手推了推鼻间?的墨镜,没吭声。他不像老爷子和沈绍周,对白泉这个?地方他可没有多大感情,转了笔钱到村委会的帐户上,便不再过问。
今天宗祠落成典礼,沈兴邦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回来祭祖。大儿子带着老婆儿子,小儿子沈乐贤也?带上了女朋友,独独二儿子还是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