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已经在美国这边多停留了半个月,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朗姆半个月前发的神经。
那家伙原本还在跟他明争暗斗的,那天莫名其妙就说自己最近正好有在意的事情要留在日本调查,并基于资源不浪费的原则跨部门给他塞了不少行动组的任务。
这些任务的位置清一色在美国,朗姆想把他调开的念头完全不带掩饰的。
这让琴酒心情坏到了极点,要不是因为那位先生也支持了朗姆的这个举动,他绝对会把枪砸到那个老东西的脑门上。
找不到宣泄出口的恼火最后全都被他对准了任务对象,导致这半个月来伏特加连开车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自家大哥下手时杀气又重了很多。
此时此刻收到朗姆又发神经发来的消息,就算不用琴酒说,伏特加也知道是要冷着或者拒绝的,但大哥敢跟朗姆对上,他没那个地位啊。
大哥不发话,他要是随便回了朗姆,对面不得拿他出气?被夹在中间的部下真的很难做人……
伏特加斟酌着回了消息,正好他们这时也到了目的地,保时捷稳稳停在了街边,后座的琴酒恹恹地睁开眼,撑起一把伞从车里走了出去。
他今晚就这一个杀叛徒的任务,把已经无路可逃的老鼠弄死后就结束了,自然不乐意因为这种任务就把身上弄得湿漉漉的。
没有条件的时候,琴酒自然很能忍耐,可有条件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亏待自己?他同样也很重视生活品质……嗯,除了可有可无的口腹之欲以外的生活品质。
琴酒点了根烟,眉眼被帽檐遮挡,腾起的烟雾从黑伞的边缘飘出去,又被雨水打散。
那个叛徒是从曼哈顿的一家研究所逃出来的,身上虽然没有带着研究资料,但他的脑子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据说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才能,所以组织自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想来朗姆那家伙突然要插一脚,也是因为这个吧……哼,真是让人不爽。
情报里,叛徒逃亡后就躲躲藏藏来到了这片区域。
其实琴酒前几天就找到他了,但一方面是为了戏弄老鼠,让对方多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他有更要紧的任务,索性就把孤身一人翻不起浪的老鼠多留了两天。
琴酒也不傻,多留对方两天的前提条件是让人把老鼠看住了,保准对方没有机会去跟FBI通风报信。
他把已经燃到尾巴的烟丢到地上,火星瞬间被雨水湮灭。
好了,现在就是愉快的抓老鼠时间了。
由于近期琴酒的心情一直算不上好,伏特加也很知趣地每次需要正面上的任务就听大哥的话留在车里,不出去打搅琴酒的兴致,不过这次让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是……时间好像有点长了。
只是一个研究所逃出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而已,大哥怎么过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糟糕,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伏特加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急了,他连忙从车里抽出配枪,连伞也来不及撑,匆匆冲进了雨幕中,朝资料中叛徒藏身的街区跑去。
一靠近那边的一座烂尾楼,伏特加首先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似乎是从楼顶天台传来的,他心下一惊仰头看去,灰蒙蒙的雨幕遮挡了他的大部分视线,伏特加努力隔着墨镜睁眼,也只能看到天台边缘有两道身影正在缠斗。
一道是银色长发的琴酒大哥,另一道他看不清,只能看到蓝色的兜帽衫…不过从那个身手来看肯定不是研究员,所以难道是什么别的变数?
伏特加的手机适时响起,他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已经到了,你们没看见吗?】
……那个该不会就是朗姆老大说的‘新人’吧?他到底是怎么跟琴酒大哥打起来的啊!!!
这个问题琴酒就能回答。
他本来是准备一枪崩了目标的脑袋就走的,谁知目标在街上逃窜时……似乎每一次都能‘恰好’躲过他射出的子弹。
琴酒自然不信一个研究员有这种实力,要是有的话,对方也不可能会重伤才逃出研究所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后就发现研究员的耳边有一个通讯耳机,顿时了然是有人在暗处观察这里,并每次都‘巧之又巧’地预判出了他的攻击轨迹,提前提醒那个研究员闪避开来。
原本以为只是个无聊任务的琴酒顿时警觉了起来,明明负责监视研究员的那群人已经保证过对方没有跟任何组织或人接上头的迹象,却还是出现了救对方的人?已经有一个洞察力和判断力都如此敏锐的支援者了,对方背后又是否还有其他人?
琴酒立刻权衡出了利弊,根据地形和刚刚自己攻击的角度,立刻推算出了几处暗中那人可能在的位置,并闪身躲进了对方看不见的死角。
只是…事情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在琴酒警惕观察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那个任务目标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前跑,半点都不管前面到底有什么拦着自己,然后居然就这么一路冲上了河边的护栏。
到底是目标很信任耳机对面的人,还是已经被骗傻了?琴酒看了眼没有救援船只的河面,皱起了眉。
难道想游泳从水下逃跑?
他立刻举起了枪,对准目标的后心还没扣下扳机——这个角度瞄不到头部——就看到有一枚子弹比他的速度还快,旋转飞驰着穿透了目标的后脑勺,又从额头飞射而出。
有狙击手!
琴酒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耳机对面的人是故意把目标引到那个位置,好方便他狙击的!
下一秒,身体僵直了的研究员径直倒下,摔进了雨夜中的大河里。
任务目标基本确认死亡,琴酒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脸色很差劲地抬头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