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直到这个时候,工藤的主视角也还是在四季路这边的,脑海中的萩原研二安静了一会儿后爆发出了比那边的安室透还要丰富的心理活动,区别在于幽灵可以直接说出声,而安室透看起来心里已经憋了一团说不出来的话。
【欸欸欸?小阵平??!我还以为——】萩原研二先是大惊失色了几秒,但是很快就了然地反应了过来,【啊,其实是你吧小工藤,毕竟我都没看到你有跟任何人联系来着!等等所以这样就意味着小阵平也变成幽灵了吗?可恶,他怎么…我一定要狠狠地嘲笑他才行……!】
说到后面,萩原研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说到底,他死的比松田阵平更早,也没什么借口去嘲笑幼驯染嘛。
不过老实说,一开始得知松田阵平可能死了的时候萩原研二的大脑已经空白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后来说了些什么。
还是等到工藤借机安抚的那些话被他听进去后,萩原研二才想起来现在情况不同,哪怕真的死了,他也还是有机会可以帮工藤唤醒幼驯染的。
他勉强收起了纷杂的思绪。
“来得好快啊,nobu酱,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会儿呢。”四季侦探状似遗憾,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动作很诚实地把琴包背到了肩上,看起来已经准备跟来人离开了。
半长发青年笑盈盈地看向安室透,语气轻快:“小安室,既然来接我的人到了,我就先走一步咯~”
“对了,四季先生,这位是?”安室透配合地点点头,然后状似疑惑地询问道,“难道也是你们乐队的成员吗?”
“对哦对哦。”四季路往楼梯口小跑几步,抬起手臂熟练地揽住了卷发青年的肩膀,用展示的口吻说,“tada~这就是我说到的幼驯染——小延(nobu酱)啦!”
“这位是我提过的小安室,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眼如故’?”然后他又扭头对幼驯染介绍了一下。
被介绍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紫蓝色撞到一片鸦青色中,而诡异的是这两人像是对上了什么奇怪的电波,谁也不肯先挪开视线,好像那样就输了。
四季侦探的嘴角抽了一下:“我说……小延跟小安室,你们在比谁先眨眼吗?”
被这么一提醒后,两人才同时别开了眼,被称呼为跟外形完全不搭的‘小延’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他比那个…”
他好像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需要自我介绍的,于是意思意思地朝安室透抬了抬下巴,表现得意外冷淡。
“我是神奈延年——不要跟这家伙一样喊我nobu,其他称呼随意。”
安室透心里想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也自然地站起身,看上去是觉得坐着介绍不太礼貌,接着露出了清爽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神奈桑,听上去四季之前跟你介绍过我?我是安室透,称呼我也请随意。”
要同时让分裂的意识操控两个马甲的工藤已经汗流浃背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忘在心里吐槽:这就把对四季侦探的敬语去掉了啊你小子!
“好啦好啦,再客套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那我们先走了哦,过几天有空的话,再请你来小楼找我们玩哦安室酱!”眼看着卷毛挑了下眉毛要说什么,四季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掉了个头往楼梯上推,并不忘转头朝安室透道一声别,“拜拜~”
安室透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阻止,就只是站在吧台边看着那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离开。
今晚给哈罗也一起加餐吧。
心情莫名好起来了的安室先生如是想。
可惜他的心情并没有好上多久,就先听见了口袋里响起的电话铃声,刚好此时酒保也不在了,坐回位置上的安室透一看来电显示,脸就黑了下来。
哈……朗姆。
他还真的不太想在这种心情难得不错的时候接这个人的电话,可惜又没办法挂断。
这样的想法一直维持到电话接通后,对面的朗姆在询问过他一些之前布置的任务情报后,冷不丁问他:“波本,你跟那位最近出现在毛利事务所附近过的四季侦探,之前认识?”
安室透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语气自然从容:“嗯?事实上如果一个月不到也算的话,那就是‘yes’了。加上今天,我们大概见过四次面,是有什么跟他相关的任务吗?”
“……”朗姆的电子音意味不明地说,“这样啊。不,我只是问一下。”
电话挂断后,安室透忽然发现自己久违地冒冷汗了。
直到这时他才想到,从另一个角度看,最近被组织怀疑了的是自己,暗处绝对有不少监视的眼睛,而他又是朗姆派的,这些监视者都是朗姆的人。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四季侦探想要骗过的实际上并不是别人,就是监视他的人?
如果真的这么说起来的话……要是对方一开始以‘萩原研二’的身份直接出现,那无论跟他有什么样的接触,只要他们表现得熟悉一点,就都会被后面的朗姆发现,等到那时,朗姆再一调查那张脸…一切都会变得脱缰。
安室透沉思:难道萩原的表演其实也是在帮他遮掩身份?
另一边早离开了的工藤在马自达的驾驶座打了个喷嚏。
终于得以获得一个能够跟脑内随身听对话的私密空间,这让他不甚在意地摸摸鼻子后松了口气,立刻言简意赅地跟萩原研二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
某只幽灵沉默半分钟后表示了顿悟:【也就是说,小阵平果然还是……而小工藤你现在精分啦?】
工藤:“……也不至于吧?分裂的是视角又不是我的精神……”
【差不多嘛。】萩原研二理直气壮一秒,然后不禁吐槽,【而且你解释的时候用的怎么是小阵平的马甲,听小阵平的声音说这些总觉得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