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顾成川有什么区别,我怎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下雪了,徐裴从教学楼走出来,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下,雪花落在地面上没有融化,薄薄一层,像铺了毯子。
徐裴没回家,他系上大衣的扣子,沿着学校里一条长长的路慢慢走。
路那边是学校操场和广场,常有学生在打球玩滑板或者排练。路的另一边就是附属楼。这一片是老房子,都没有电梯,因此也不高。
这种类似的楼,徐裴小时候经常进进出出。
那时候徐裴外公住在这里,住在四楼。他上下学都要爬楼梯,习惯数台阶,不急不缓。
外公因此夸奖徐裴稳得住,后来杭迎一给徐裴讲有关台阶的恐怖故事,反被徐裴领着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吓哭了。
徐裴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这条路一个人都没有,两边的绿化树只剩枯褐色的枝干,瘦瘦长长地伸向昏沉的天空。
徐裴不大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快步走出这条路,他想回家,家里有李栖。
李栖是鲜活的、生动的、漂亮的。
他踩着拖鞋给徐裴开门,怀里抱着喜喜。喜喜黑黑的爪子搭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如果他手上也带一圈毛茸茸的东西,应该很漂亮。
“你回来啦。”李栖笑着道:“今天吃什么?”
徐裴脱下大衣,“今天不想做饭。”
李栖有些不满,他道:“我想吃里脊肉条。”
“那是零食,不可以当饭吃。”徐裴说。
“那就吃排骨。”李栖道。
徐裴摇头,他说了不想做饭。
李栖一下子生气了,他指责徐裴专制独裁、喜怒无常,说他虚伪狡诈,说他对李栖一点也不好。
因为愤怒,李栖面颊微红,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他明明是指责地看着徐裴,但是徐裴总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委屈和撒娇,这让李栖的指责一点力度也没有了。
李栖看了徐裴一会儿,颓丧的坐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猫咪舔着李栖的脚踝,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他的皮肤,留下一点半点的水渍,并不明显。
有时候徐裴用手摸一摸李栖潮湿的身体,那感觉,不知道跟被猫咪舔了是不是一样。
徐裴走到李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李栖含泪的眼睛看着徐裴,徐裴忽然觉得重重震了一下。
喜喜把水杯打翻了,徐裴从梦里醒来,心上一片燥热。
他走到阳台推开窗,今夜无雪,跟梦里并不一样。
徐裴看了看时间,出门去找还没回家的李栖。
晚上十点多,这条街上的餐馆还正热闹,门打开的时候放出热烘烘的人声,又很快消失不见。路灯明亮,树影斑驳,灯下的路边不很干净,那是小吃摊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