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性”宁渡说,“想好再开口。”
他整理着蓝辞落下的肩带,垂眸,语调平稳像是在和蓝辞商讨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手里的动作却那样亲密。
“我不希望你是在情绪的积压下来找我,性应该是让我们双方都感到愉悦的事情,不要让它变成你发泄情绪的方式。这样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公平。”
宁渡的敏锐从来都让蓝辞望其项背。
“就算是情绪的发泄又怎样?”扭曲的心理在宁渡面前无限放大,逃避的、喜欢的、情欲的、背叛的,所有的私欲阴暗统统化作欲望,妄图掩盖原本的真相。
宁渡看着蓝辞倔强不肯退让的面孔,浅笑。
“就算是情绪的发泄也没关系。”宁渡道,“我也很高兴能成为你的解药。”
宁渡说完,低头吻住那张等待他很久的唇。
电流的酥痒在唇上逐渐消失,蓝辞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颤抖着。他身上沾了层薄水,汗液顺着黑发向下流,流经满是痕迹的后背。
指尖沾水,抓着身下的熊皮,阵阵sy从蓝辞口中咬唇漾出,蓝辞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余海。快乐和疼痛,欢愉和瞬息,肌肤负距离贴近,蓝辞甚至可以听到宁渡的心跳。
明明是最相亲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蓝辞流了很多泪,在朦胧的水光里,蓝辞承受着一次又一次从未体验过的欢乐,可为什么极乐背后是让他无法控制的泪水。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爱欲。交。织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痛苦。
乐极生悲,好事多魔。
拥抱的太紧就会产生依恋,害怕失去。
明明是发泄,可为什么情绪会那样不稳定。泪水一遍遍滚落,打湿潮泓的脸,蓝辞的眼睛从没有那样悲恸,他在宁渡身下,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姥姥,想起他过去在乎的一切,也想起他自己。
他的脸蹭着涩硬的熊毛,他像一只雌兽,没有尊严、没有人性,沦为欲望的奴隶。可更让他在乎的是,他为了复仇,主动躺在仇人后代的身下,他对不起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可他同时又不可遏制的喜欢贪恋宁渡,尽管他不承认,可是眼泪不会骗人。
他落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因为物质和精神的不可妥协。
他想要复仇,想要拿回公司,也想和宁渡在一起。
可这两者本就不能同时得到。
仇恨、命运。他可以现在就收手,做宁渡卡农中的爱人,然后等待宁渡的厌倦。他也可以以小博大,用不会恒定的感情,换一个世俗中的名利地位。
蓝辞,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乎太多,感情用事,只会输的更加惨烈。
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后悔。
因为没有人可以一直得到,想要什么,总要等价交换。
蓝辞眼底蓄满泪水,朝前爬去,但被带了回来。
疼。蓝辞想。
宁渡像是在惩罚他的叶公好龙,也在惩罚他的卑劣和躲避。
他拿了剑,就该斩断和宁渡的情,变成冷漠的怪物,和宁渡虚与委蛇。但为什么还是会止不住动心,贪恋宁渡的拥抱,沉浸宁渡给的欢乐。
他的矛盾让他自己厌恶,因为他做什么都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