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所谋之事绝非寻常小事,即便涂幼安很重要可也不过是众多计划中的一筹,在说完那些话后他便自顾自地抱着涂幼安睡了一觉,在过了两个时辰后被人叫醒后起床继续处理事情。“事成之后幼安妹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尔后还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肃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抬眸看向僵着脸不肯看他的涂幼安,笑了笑说道,“这般好的机遇若是没有抓住,怕是下辈子都遇不到此等好事,幼安妹妹可要仔细决断,莫要让本王失望。”撂下这些话后肃王便掀开帘子离开了营帐,而涂幼安也终于吁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她很快便冷静下来,抛开那些没什么用处的委屈与难过动作迅速地寻找着那根消失不见的金簪。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原本可以用来防身的金簪偏偏在需要保命的关键时刻从衣服中滑落出去,可也因着如此自己并未在方才触怒肃王,而且那根金簪也没有让人发现,倒也算是阴差阳错保住了一命。只是一想到自己被这种人拥在怀里几个时辰,膈应难受的恶心情绪就不断往上涌出,心中对肃王的怨气也就更加浓重。涂幼安再一次庆幸自己是个没有正常羞耻心还极其厚脸皮的姑娘,若是换成其他姑娘只怕在经历方才那些事情后要羞愤欲死以证清白。要不然这屋子里的利器也不会都被收起来了。纵然大梁算得上开放,可这般经历若是让旁人得知,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往后余生都活在“不清白”的污名之中。耳边再度响起肃王离开时所说的那番话。肃王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再好骗不过的小姑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能轻轻松松将自己哄骗过去,毕竟甜言蜜语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可是最省时省力的工具。但是别说去当什么劳什子皇后,只怕她前脚说服自己父亲帮助肃王,后脚就能被人暗杀,连太子妃的位置都没摸到就得去和先人们见面。这种凉薄之人岂能托付终身。涂幼安从前一直不理解父亲与师父为何心中有所不满却依旧忠心耿耿地为皇帝效力,即便被陛下猜忌过、被陛下的亲人陷害过也不曾在她面前诋毁过半分,甚至还时不时感慨皇帝确实是位明君。但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涂幼安却隐隐约约明白了是何缘故。因为皇帝心软。纵使他的心软不是对每一个人,纵使他也会偏心袒护自己的亲人,可正是因为心有顾忌所以才会感同身受,才能证明他也不过是一个有着私心的凡人。若是真的像肃王这般薄情寡义,只怕对天下百姓也绝无益处。那般狠戾之人若是成为皇帝,只怕这江山社稷都会沦为他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涂幼安一边感慨一边在床上继续摸索,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发现那根金簪因着方才的挣扎陷进了床榻与被褥的夹缝之中。厚厚的褥子正好将金簪完全包裹在其中,难怪涂幼安一直没有听到掉落在地的响声。涂幼安松了口气,正要伸手去取就听到帐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连忙抬起自己的身子坐在金簪的位置上面,随后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装出备受打击的模样。“幼安妹妹。”涂幼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出那是肃王妃的声音,她猛地一下抬头向对方看去,在注意到肃王妃比夏狩时更加瘦削的模样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看起来之前重病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之前那位跑来在涂幼安条面前阴阳怪气的婢女此刻正搀扶着肃王妃,两个人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走到桌前,在缓缓坐下后肃王妃这才看向涂幼安。她眼神躲闪面带不忍,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王妃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或许是没有想到涂幼安会是这般反应,肃王妃脸上的惊讶之色毫不掩饰,在过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道:“殿下他……可有欺负过你?”“不知道王妃娘娘问的是哪种欺负?”涂幼安忍不住冷哼一声,讥讽道,“是把我绑来这里要挟恐吓的欺负,还是男女之事上的欺负?”本以为涂幼安要悲愤欲死的肃王妃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受肃王所托她不得不前来劝服涂幼安,她之前经历过这些事情,脑子里也准备了许多说辞,可到了眼前却发现没有一句能用得上。肃王妃看着满脸冷漠的涂幼安有些疑惑。这世间真的会有不在乎自己清白的女子吗?营帐内一下便陷入沉默,那婢女见王妃被涂幼安怼的不吭声后立刻冲涂幼安斥道:“胆敢对王妃无力,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