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现在,要么沐浴后。”涂幼安想要挣扎却根本抵不过成年男子的力量,肃王的好脾气也终于被耗尽,他一把将涂幼安抱起来,昂首阔步地走向木桶,毫不留情地将人丢在水里后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刚脱下外袍就听见帐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殿下,王妃说有要事要与您商量。”肃王不耐烦地啧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顿了一下:“跟她说我现在没空!”那士兵在犹豫了一瞬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可是王妃说与江城有关,而且十分要紧,请殿下务必前去。”涂幼安被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扒住木桶的边缘将自己的身体撑住,她猛烈地咳嗽起来,但是稍微缓过来一点后就察觉到那道不容忽视的目光。粉色的薄衫因为被水浸湿几乎完全贴在少女身上,锁骨上还缀着盈盈欲滴的水珠,因为不适而泛红的眼尾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如同莲花成精般清丽中带着一丝妖媚,光是看着便让人血脉泵张。肃王缓缓吐出一口气,幽深的眼神似乎下一瞬就能将涂幼安吞入腹中,涂幼安强压着心底的慌乱缩在水中,却不知道无意识露出的惧怕更是让肃王觉得十分有趣。不过他到底不是那种被下本身支配大脑的男人,在平复好气息后便穿好衣服向外走去,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名婢女道:“进去伺候涂姑娘沐浴,若是这次还做不到的话,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接触不多,但涂幼安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肃王身上的戾气要比之前更重。看来被皇帝软禁这件事情确实狠狠地打击到了他。涂幼安一边听着外面的交谈声,一边悄无声息地将金簪从袖中抽出来藏在腿下,在那两名婢女进来后开口说道:“我可以沐浴,但是我不习惯在沐浴的时候有人一直看着我,所以麻烦你们在外面等候。”那两名婢女对视一眼后垂着头拒绝道:“抱歉姑娘,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若是留涂幼安一个人在这里,只怕肃王看见了又要惩罚她们。涂幼安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在思索了片刻后柔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不可以背过身不要看我呢?”“这不能算为难了吧。”涂幼安看向两名婢女,见她们神色间有所动摇后抿了抿唇,小声地抽泣了一下后可怜巴巴地继续说道,“只是背过身子而已,我没有其他要求了。”“同样都是女子,你们应该很明白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可以吗?”女孩子到底还是容易心软,明明先前还差点丢掉性命,此刻听涂幼安这么说两个人的面容中都露出些不忍,站在木桶两侧一左一右地背过身道:“我们已经做到了,还请姑娘不要做任何小动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仅我们要死,恐怕姑娘你也得不到善终。”涂幼安敷衍地回应了两下,随后便动作迅速地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因着肃王随时都可能回来涂幼安也不敢多待,随便擦拭了几下身体后便以水已经变凉的理由让她们将准备好的衣服拿来,尔后又以害羞为借口不肯让她们靠近,一个人躲在屏风后面飞速地将衣服换好。那根金簪也被涂幼安十分妥帖地安放在衣服内侧。在出来后涂幼安才发现自己之前佩戴的所有可能会造成伤害的首饰全部都不见了,她再一次庆幸自己在那黑衣人进入马车前就将簪子藏入袖中。两名婢女十分安静地为她擦拭着头发,涂幼安看着黄铜镜里的自己却只觉得可笑。因为幼时体弱多病自己一直不曾跟随父亲习武,可便是当年跟着父亲好好习武今日就能与这些人对抗了吗?只是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眼下得先想法子保住自己才是。涂幼安垂着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这幅安静乖顺的模样确实看见便让人觉得心疼。在为涂幼安将发油涂抹均匀后两名婢女便行礼道:“还请姑娘在这帐子里等待殿下。”说完后两人便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这些人丝毫不觉得涂幼安能够从守备森严的营地内逃走,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地将她一个人留在营帐中。坐以待毙自然不行,涂幼安站起身将这营帐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这营帐看起来并不似往日见过的那般,倒是与游牧民族的营帐更为相似,方便移动却也足够容纳许多人。营帐之内并无任何多余的东西,除却睡觉需要的床帐之外就只有一个八仙桌和几个木凳,所有尖利的东西都看不到,甚至就连茶壶水杯都是用木头所制,想来是害怕涂幼安会用碎瓷片刮伤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