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燕京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如今看来明镜司暗卫的培养似乎需要换种方式,只顾着培养技巧是远远不够的,能打入人群才是最重要的。也难怪在肃王府的暗卫会屡屡折在里面。明镜司的暗卫即便穿着普通,可按照将士培养出来的那一套体系使得他们气质上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谢无妄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将自己碗中的糖芋苗都放入涂幼安碗里,动作自然一看便是常做。那大娘看见这一幕后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家姑娘和她夫君当时也是这般恩爱的,可惜我那女婿是个没福气的,在赶考路上生了病,没有人照顾一下子便去了……”涂幼安柔声安慰了几句,见大娘神情好转后才依依不舍地与她道别离开,临走前还十分上道地打包了两份糖水回去。待回到客栈将那两份糖水送给半夏与白芷后三人便进了屋内,涂幼安在关上门后终于开口问道:“看来师父所言确实为真,那接下来要怎么做?”谢无妄用食指敲打着桌面,脑海里也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一时忘了接话。倒是曹光似乎被涂幼安之前的演技折服,十分热情地说道:“其实明镜司有时候办案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有时候只是些风言风语我们也会顺藤摸瓜进行调查。”毕竟流言这种东西虽然不可尽信,但偶尔也能从中获取到不少信息。“不过这次的事情并不在燕京。”谢无妄终于开口,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明镜司的威慑力在远离燕京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若是贸然调查只怕会打草惊蛇。”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是愁眉不展,就连涂幼安都觉得有些头疼。山高皇帝远,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处理。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出现问题,更何况明镜司此次前来只是为着护送长公主,也没有什么调查的权利。过了一会儿后涂幼安斟酌着开口:“我倒是觉着与其这样继续拖下去不如早些回京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于陛下,我们一路护送长公主前来,该知道大家身份的人八成都知道了。”“咱们在苏城既没有人脉也没有势力,再加上明镜司的威名也并不好使,保不准那幕后之人早就提前防备起来了,而且江城到苏城的水路都不太平的话,想来牵扯面也是极广,贸然行事激化矛盾也不是好事儿。”曹光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样一直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没有陛下批准明镜司的大家也不好擅自行动,与其束手束脚地倒不如回京细细商量一番再做决断,要是能得到陛下诏令想来之后的事情也能顺畅许多。”谢无妄也觉得他们两个人说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一方面有些不甘心,一方面又害怕回去之后这边的事情发酵起来自己来不及出手。涂幼安注意到他神色中的纠结,想了想后看着谢无妄道:“不如先留几个能信得过的人在苏城,剩下的人先回去与陛下交代来龙去脉。”说到这里涂幼安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正好长公主也在此地,就以保护长公主为理由让这些人留在公主府内如何?”要是苏城这边真的有什么问题,起码也有人能够保护长公主的安危。“这个主意好!”曹光瓷杯里的茶梗在金黄色的茶汤中浮浮沉沉,长公主吹了口气,看着再度浮起来的茶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拭掉瓷杯外壁上的水珠,缓缓道:“你来找本宫就是为了说这些?”涂幼安还未点头就见长公主懒洋洋地继续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本宫凭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长公主端起茶杯闻了下茶水的香气,随后偏过头看向涂幼安,勾唇笑了笑:“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已经赢了,所以就可以借此拿捏本宫,本宫就可以任凭你们差遣了?”涂幼安与长公主四目相对了半天,片刻有些无奈地开口:“殿下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些,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并没有这个意思?”长公主眸中浮出一丝讥讽,冷哼一声后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他为何不能亲自前来见我,甚至还要你孤身一人肚子前来,这可不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