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死,他不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只看向西门吹雪手中的乌鞘长剑。
宫九和西门吹雪都觉得“他”指的是对方。
西门吹雪沉默。
就算薛涟并非太平王的世子,薛沉作为他的兄长,这么说也可以理解。只是他觉得,任何人都无法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就算是亲兄弟,也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不过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外人该说的。
宫九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为什么?”
【他嫉妒了。】薛沉得意的说,【你看,我跟他才是亲兄弟。】
系统:【……】
确实,西门吹雪跟你俩不一样。
他才不是你们这种变态!
薛沉没有理会宫九的问话,他淡淡地道:“希望你们两个都能遵守约定。”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与兄长争辩,宫九没有反驳,只是眼神变得更冷。
西门吹雪:“我的对手是薛……”
宫九不爱听这话,西门吹雪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能被大哥视为可以论剑的朋友。他不准许西门吹雪说这种话,伤哥哥的心。
不等西门吹雪说完,宫九便道:“是,我听大哥的。”
话已至此,西门吹雪已不必再说。
既然不是生死之战,比试的结果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薛沉朝二人点了下头,“那我就不打扰了。”-
行金战场,云鹤烟一袭黑甲骑在马上,落后主官一头,一起站在阵前。
压阵的主官叫李彦仙,跟云鹤烟差不多的年纪,在用兵打仗上很有建树,思维敏捷,跟部下也相处的不错,知人善用,他管理的部队凝聚力很强,每次迎战都是竭尽全力。
他原名李孝忠,家人全都死在了金人手上,之后自行募兵报国,建立了功勋,被朝廷授赏承节郎的官职。后来写奏章弹劾李纲不在乎自己手下的士兵,不知道谁要趁机害他,竟为了此事直接将他下狱。李孝忠得到消息连夜逃走,改名李彦仙,重新投军。
他巧施计谋大败金兵,之后接连出击,不到一个月就攻下了金人五十余座营地,得到了太平王的赏识,之后步步高升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太平王对李彦仙有知遇之恩,对太平王派来的人态度都很好。等知道他们送来了什么东西,李彦仙就更加激动了。
他望着下方的将士,高声道:“京中之乱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大敌当前,官家受奸贼挑拨,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抵御外敌,错失许多良机。若非王爷掌兵,行国难以支撑到今日。此战关系到国之根本,我等当竭力而为,方能不负王爷所托!”
士兵们整齐地大喊:“是!”
李彦仙:“这位是云鹤烟云公子是王爷的亲信,这次特意带了新研制的火器过来,强兵在手,若是战败,我也没有脸再活着了。”
“必胜!必胜!”
“好!休整片刻,一炷香后,随我出征!”
云鹤烟目视着士兵们解散,去后面收拾炉灶去了。
李彦仙打马走了两步,与云鹤烟并肩:“文官们都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一向以为手下兄弟都是并肩作战,可以托付生死的人,所以朝中有什么事,也从来不瞒着他们。”
云鹤烟:“能达成目的就好。”
李彦仙愣了下,笑道:“云公子真是直爽。”
云鹤烟没有回应,一时间有些冷场。
好在有他刚才那句话,李彦仙多少能猜到他的性情,没有执着于这些暖场的社交,趁着还有些时间,又跟他细化了一下作战计划,接着就率领军队出战了。
云鹤烟随他一起,看看新品实际应用时的效果,顺便找机会偷点东西喝。
谢珩和柳仪煊暂时不上战场,衙门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两个马甲一人一间屋子,从来的路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流。
胡生都觉得不对劲了:“公子,柳公子是不是对您有什么误会?”
两个马甲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能有什么误会?
柳仪煊是个哑巴,内向点很正常,谢珩道:“你是想说,我对柳仪煊太冷淡了?”
胡生就是这个意思,他早就感觉到了,公子不喜欢柳仪煊,柳仪煊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公子。两人若是偶然间遇到,彼此连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对方,好像对方完全不存在一样。
他不了解柳仪煊的为人,但是知道谢珩是怎样的人,能让谢珩这样对待,肯定是柳仪煊做了什么令人憎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