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执行正义的三人转头就来到了特管局的医院。
亢奋又滑稽的他们排排坐在病房外,陷入了沉默。
血傀本身就是丹赋圣的一部分,他对司空仿确实没感情。他只是体谅身旁这对师兄弟的情绪,不去开口。
司封朗时不时扭头,透过合成玻璃去观察自己的师父。
司空仿看起来已经很憔悴了,他的头发呈现出灰白色,脸上也没有半分血气。
“师父认不出我了。”司封朗看得出来,司空仿的目光已经变得混沌了。
司琛起身,他询问了医生和工作人员之后踏入了病房。
司封朗却没有动。
血傀觉得奇怪:“你不去跟你师父说说话吗?”
明明司琛比司封朗更痛恨自己师父的作风,怎么如今进去的却是司琛呢?
“我怕。”司封朗诚恳道。
是师父把他养大的,是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
可他如今厌恶自己的师父,就如同他厌恶他自己一样。
司封朗自己都不想活了,可走到这儿,他却荒唐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接受不了师父的死亡。
司空仿把他变成了精神病院的一部分,让他自以为是地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真理”,最后绝望到无法再活下去。
司封朗甚至觉得自己在小时候就该死了,不要去知书识理,不要去遵循正义。
当自己一生所求成了一场谎言,一个笑话……那就太痛苦了。
司封朗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可他站在这儿,看着病房里的师父,脑袋里还是会冒出无数的疑问。
在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师父有没有难过和痛苦?他提前死亡是不是和自己的离开有关?毕竟师父是在乎他的。
师父他痛不痛?难不难受?
司封朗脑子里会冒出无数的疑问,可他依旧没有进去。
他担心自己进入病房之后会忍不住。
他担心自己会哭。
这样的话,就连他生命最后的反叛都成了笑话。
看吧,明知错了还舍不得。
他连离开精神病院的勇气都没有。
病房里,司琛不知道跟司空仿说了些什么,司空仿的手放在司琛脸上摸了摸,他迷茫地观察司琛,最后又看向病房外。
司空仿和司封朗对视,那一瞬间司封朗似乎看到司空仿眼中带着某种祈求。
司封朗转过身,固执地背对病房站着。
病房里,司空仿抬起手,指着合成玻璃外的那个身形:“朗,阿朗……”
“对的,阿朗,司封朗。”司琛紧紧握着司空仿的另一只手。
司空仿:“来……他,来。”
司琛沉默片刻,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嗯,师兄待会儿就进来。”
司空仿:“来……来……”
“师父你只在乎师兄,不管我吗?”司琛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为什么只找他?不找我?”
司空仿终于把视线落在司琛身上,他似乎明白了司琛的意思,他呆愣愣地盯着司琛。
“师父,要喝水吗?”司琛轻声询问。
司空仿没有回答。
司琛伸手在司空仿面颊上摸了摸,司空仿的体温越来越凉了。
司琛帮司空仿掖了掖被子,他又问司空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