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尸体。”丹赋圣拍了拍手,“真是吓死人了。”
司空仿已经死了,在他继承皇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掏空了。
撑着司空仿这副皮囊的只是一口怨气……一口由无数前辈汇聚而成的怨气。
就像蛊虫,一点一点啃食着他的身体,侵占着他的意识,让他以为他还活着。
实际上司空仿只是一层皮。
若说怨气是那个“演员”,那么司空仿就是那件“戏服”。
司空仿被穿上时,演员便以司空仿的身份活着,演员很敬业,他会忘记自己在扮演这个角色,他以为自己就是司空仿。
可司空仿一旦身死,他也能成为司封朗或者司琛。
不,司琛这件“戏服”对它来说不算合身,毕竟丹赋圣偷走了司琛的魂灵。
“司封朗到底死没死?”丹赋圣问犹清真人,“我原以为司封朗只是玉玺复刻司封朗本人的记忆之后变化的,可他现在就被挂在这儿,这总不能是玉玺用来吓小孩的吧?”
“司封朗的魂灵可能在太子的礼器上。”犹清真人解释,“很难说这里就是‘玉玺’的内部,玉玺只是最重要最具代表性的那个。”
丹赋圣明白了:“所以他们每个皇室成员的代表性礼器都是一个‘零售部’,而玉玺是‘终端’?”层层剥离,层层夺舍,这也就解释了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吊着。
“呃,可以这么说。徒弟你好现代化哦。”犹清真人有些不适应这类形容词。
“这么说来,我带着礼器被流放,倒是帮了司琛这小子的忙了。”只要还在这个世上,司琛就还是这“皇室网络”的一个分支。
结果被流放的那一千年里,司琛跟着丹赋圣一起被迫断网了,和终端断联了。
铁锁拖动着那些黑色尸体动了起来。
丹赋圣抬头看了一眼,他看不到铁锁的尽头,可铁锁的滑动是有规律的。
“好像工业化屠宰场。”丹赋圣说,“我流放的时候在屠宰场工作过,后来屠宰场自动化了,我就去找其它活了。”
犹清真人和晨归看向丹赋圣。
晨归问他:“你到底做过多少种工作?”
“你可以猜猜看,我还得保持我魔主的神秘感。”丹赋圣冲着晨归眨了眨眼睛,“不然怎么吸引你来探索你满是秘密的师兄呢?”
犹清真人维持着微笑,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徒儿,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未来黯淡无光?”
“还好。”晨归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发现自己还挺开心的。
只不过晨归为自己开心的情绪感到愤怒,太没有骨气了!
“哦!来了!”丹赋圣指向前方。
顺着“生产线”向他们靠近的是一个陌生面孔,别说丹赋圣,就连犹清真人都没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在距离丹赋圣还有一米距离时停下,他手中的铁链松开,整个人落在地上。
“天族?”男人皱眉看向丹赋圣,轻嗅了两下,随后又道,“圣血天族?”
丹赋圣面向犹清真人,指了指自己:“听他这口气,我是贵族阶级啊。”
“哼,贵族阶级?不过是吸血虫身上的吸血虫罢了。”男人双手环胸。
“但你叫我圣血天族诶,那个‘圣’字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吧?”丹赋圣反驳。
他都不知道魔族以前被称为“天族”。
“荒唐!你们这些畜生自以为拥有神格,高人一等……”
“高人一等?嚯!合着你跟他们的记忆还不是共通的啊!”丹赋圣摊手,“你不知道你嘴里的‘圣脉’就剩我一个了?”
丹赋圣走向前,那男人想要后退,但他的双臂却被犹清真人摁住了。
“你是谁?!”男人挣扎,“你想做什么?!你既是人类,就不该与天族为伍!”
犹清真人笑了两声:“体谅一下,我只是不想跟自家小孩把关系弄僵。”
“自家小孩?!你是这个圣血天族的什么人?”男人询问。
犹清真人没有回话,丹赋圣却长长地叹了一声。
丹赋圣先是垂头,随后猛地扬起脑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的手托在自己额头上:“这位前辈,说来话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