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选中的刺杀人员正是张良。”
嬴政重复道:“张良?”
这人他在那天的山顶见过,不过当时他正隐匿在山林里,用言出法随操控韩平说出李治实现设计好的阴谋。
李斯见嬴政对张良有兴趣,便说道:“此人乃是五世相韩的张家之子,有一张貌若好女的脸,他为了替国家报仇,也为了为家人报仇,于是主动请命去扮演女子接近陛下,而帮她在楚国遗族那边操办身份的,正是项梁之弟,项伯。”
说完,李斯停顿了一会,见嬴政没再继续关注张良,只背靠着那只大白虎,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白虎的尾巴毛,那只比人还大的白虎也不反抗,而是乖巧的任由嬴政作为。
李斯有些羡慕,这年头人还不如虎,心中叹了口气,他还要努力上进才行啊。
“项伯名义上被逐出楚国,其实暗地里一直在与项梁联系,而他在被逐后就一直跟在张良身边,成为两族暗中联系的纽带。”
“至于这次的绑架事件,也算是因为他们怀疑韩王宫出身的李美人会认出来张良的那张脸,告诉陛下让您提前识破他们的阴谋,于是便在三天前将李美人掳走,想要提前灭口。”李斯说到这笑了下,他讽刺道:“不过韩平这人小人得志,一朝成功便得意忘形,也多亏了他在害李美人之前将一切阴谋吐出,这才在能让众人听到真相。”
嬴政轻笑一声,“是啊。”
多亏了他,这才能上演一出好戏。
之前韩平他们被绑在枯树上后,不用行刑逼供,李治给他们施压一下,就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他们做这事就是为了泄愤,韩平此人阴暗且心胸狭窄,见以前在他父王宫里不过是个小小少使的李美人在他们族人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再想到自己的国家被秦国攻破,自己堂堂公子竟然要被逼着像个舞姬一样跳舞,深感耻辱的他便想抓住李治将其羞辱一番后杀死。
至于此事败露后他会不会死,他觉得这不过是个美人,他虽然没了国,但也还是前韩国公子,嬴政为了个女人杀他,一定会引得所有人攻击他残暴无度,是个沉迷女色的昏君,进而保下他。
听了他的话,李治皮笑肉不笑的让他体会了几遍濒死体验,这才与坐在林子里看戏的嬴政一起做了个局。
李治以身作饵,请君入瓮,而嬴政则是在背后操纵韩平说出一切阴谋,坐实了韩楚勾结,意图刺杀皇帝共同谋反,但因为韩平得意忘形,在被害人面前忍不住多嘴炫耀,这才阴谋败露的事实来。
人总是会对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事实,深信不疑,这可比李斯在牢狱里面审问一番后,公布事实可信的多。
现在其余四国遗族都对此深信不疑,即便张良说他冤枉,但他本身是韩国遗族五世相韩的张家之子,男扮女装混入楚国遗族内,身边确实跟了个项伯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已经百口莫辩,旁人不会相信他没有策划那些,只会觉得他在垂死挣扎。
至于韩楚两国遗族那边,他们也只以为是这事牵扯甚大,所以项梁他们没有透漏风声给他们,以免走漏风声,于是也都默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唯有莫名其妙阴谋败露的几人明白,他们无辜却也不无辜,因为他们确实有反心,但还没真的反。
不论他们这边如何,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印刷成报纸,飞往全国各地,短短几天,舆论就呈现一片倒的趋势。
全都在骂韩楚两个遗族不识好歹,陛下都宽宏大量没有把他们全给弄死了,他们竟然还不感激自己被饶过一命,还想刺杀陛下,让这片大地重燃战火,让他们所有人都再次卷入战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简直不可饶恕!
“就是要让他们跳舞!”
“没错!就是要让他们每年给陛下跳舞,才能显得他们诚心归顺,以后再也不妄图谋反打仗!”
“就是!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们这群人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真是贼心不死,才到咸阳就搞出这些事情来,等舞王大赛开始,又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搅风搅雨。”
“必须要严惩他们!”
“严惩他们!”
听着这些喊声,萧何眉心蹙起,这些黔首已经被洗脑了,他们从心里认为嬴政所代表的一切都是好的,而与他针对的都是坏的。
虽然这些时日以来,颁布的每一项政策都是利民的,但黔首们这般痴迷嬴政,却让他觉得心里发毛。
太可怕了。
那个男人身上好像有种魔力,会吸引着所有人为他不顾一切,就连他的家人与身边的朋友都不可避免。
刘季拿着村子里的人自发呈上来的血书坐在萧何旁边,他看着萧何问道:“你还没下好决心要不要上升吗?”
现在可不比之前,如果不好好干,一直划水,政绩不达标可是会被辞退的。
刘季他现在就在被辞退的边缘徘徊,因为他总是在工作的时候摸鱼,做事情也比较放荡不羁,容易做错事后直接摆烂,以至于绩效不合格,随时都可能被忍受不了他的上司辞退。
“我觉得这些神神鬼鬼出现的太过巧合。”萧何忧心忡忡道:“虽然带来了好处,但这让我有些不安。”
“怎么不安?”刘季想得没有他那么多,他虽然觉得现在的秦朝制度太正规化,不适合他这种懒汉摸鱼,但他的生活质量是上升了的。
萧何没有说话,他沉默许久后说道:“钰县长找我谈过话了。”
刘季眨了下眼,发现萧何不想细说这件事,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道:“那她找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