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作为郁肴肴的娘家人,被请去镇公安局和王场长协商。她去之前,先到镇医院看望郁肴肴。病房里,她颤颤巍巍的披着被子,脸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皮肤又黄又糙,宛若惊弓之鸟。郁葱清晰记得小时候的她,虽然总是被自己忽悠着饿的像黄鼠狼,可也没惨到这份上。这眼里都没有光了,似乎随时都要乘风归去。借运的后遗症?“肴肴,吓到了?”“葱葱……郁特助……我好怕……”郁肴肴被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见是认识的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才有了聚焦点,道“有人要杀我,王珍珍为什么要杀我?”郁葱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尽量把神色放的温和些。“前两天,郑佳豪被人发现和她睡在一个被窝里,而你是他的妻子,只要有你在,他们俩人就名不正言不顺,明白我的意思嘛?”“我碍事了?”郁肴肴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躲到医院来了,还会碍到别人的眼。郁葱没有往更深的讲,道“差不多吧!”“王珍珍还会再来杀我?”郁肴肴泪眼汪汪。郁葱微微叹息。她也是才知道王场长因为惧怕小哥哥抢了他的位置,这才找人把他俩给遣回原籍的。就算最近她风头无两,可能有这本事的人,背景应该也不弱。“坏人是被抓进去了,但她犯罪未遂,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放出来。”“我要是离婚,他们能看在郁特助的颜面上放过我嘛?”郁肴肴在劳改农场时,就体会过王珍珍的厉害,心里更加畏惧。郁葱早就想帮她脱离郑家,奈何让鼠疫给耽搁了,道“我下周就要回哏都了,怕是鞭长莫及。”“那这里就只剩下我了……”郁肴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道“我这样的身份……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回家了。那温队长呢?”“目前,温队长工作没有变动。”郁葱知道现实残酷,可谁都要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道“想回家?”“我还能吗?”郁肴肴满眼期许,又透着小心翼翼。“这次……你确定要离婚,以后再也不同郑佳豪有任何牵扯了?”郁葱说到“离婚”二字时有些别扭。没扯结婚证,没有彩礼,没办过酒席,没拜过天地,也没有亲朋祝福,这样的五无婚姻,能叫做结婚?没有婚姻,又何谈离婚?顶多算个分手,还是半点体面不留的那种。“我再也不想见他……”郁葱在郁肴肴的言辞凿凿中前往公安局,同王场长谈判。王家一大家子足足几十口人,而她这边只有自己和小哥哥俩人出面。敌众我寡,可她丝毫不露怯。郁葱披着军大衣,端坐在条椅上,无论对方派出老太太撒泼打滚,还是老大爷唾沫横飞的讲道理。她仍旧从容应战,劈了啪啦一通输出,脸不红,气不喘,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武斗,她有小哥哥。文斗,她郁·钮骷髅·葱,就没怕过谁。来啊,战啊!王场长从没正面接触过郁葱,万万想不到和他闺女一般年纪的黄毛丫头,居然这么难缠!?可惜不是他的闺女,否则他王家何愁不能光宗耀祖?他气哼哼的把亲戚们都给打发走,盯着充当背景板的晏衔,道“你家是女人当家?”“当家分什么男女,明事理才是首要的。”郁葱直接挡在小哥哥前面,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主要是不给家里招祸,不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丢面儿,才是最紧要的。”晏衔深以为然的重重颔首,满眼宠溺。被小罐罐护着的感觉真好。王场长:“……”这个槛儿就过不去了是吧?“说吧,怎么才能谅解我家珍珍?”“那就看您对自家独女的疼爱,有多深了。”郁葱重点强调“独女”二字。摸到对方命门,坐等割地赔款。王场长伸出手掌,道“五百!”郁葱笑笑不说话,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王场长加码,道“八百!”郁葱但笑不语,微微挑眉。“好大的胃口!”王场长深呼吸,可他被捏住了命门,又毫无办法,只能再加,道“一千!”“王场长,您看我像缺钱的?”郁葱的小手弹了弹并未沾染灰尘的衣角,语气不急不躁。“你俩下周就要回原籍了,还有什么想要的?”王场长憋火,气的想揍人,可看了眼护在她身边的晏衔,他还是硬压下怒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夫妻俩怎么回去的,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郁葱是因为对方才能回哏都的,可她却不知这份情。在王场长的故作镇定中,她又别有深意的继续,道“有人死死地盯着树上的桃,怕别人给提前摘走。”“哈哈,想不到郁特助一个小女子倒是重情重义,不谋划着给自己捞什么富贵,反倒是帮一个并不亲香的表姐谋划。”王场长因为自身性格比较实际,所以他从来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郁葱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也趁机进入主题。“我表姐是不争气,是立不起来,可毕竟是和我一起长起来的,我这人重情,也仗义,多少都要顾及些姐妹情谊。”王场长在这片土地扎根已久,最不缺的就是人脉,道“看在郁特助这份情谊上,我可以给郁肴肴请调到第八大队。”郁葱微微摇头,道“日后,王珍珍同志肯定是要和郑佳豪结婚的,两个农场距离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是再一个控制不好,闹出了人命,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好大的口气!”王场长只觉得她在吓唬自己。年轻人啊,还不懂得人走茶凉呢!郁葱看出他的心思,十分自信,道“不要以为天高水远,我鞭长莫及,以我郁葱在这边的份量,就算是十年后,也能得到群众的几句真话。哪怕是我表姐活着得不到我的庇护,她死后我也会给她报仇雪恨,让她死而瞑目……”:()穿书年代,我家反派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