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中赫然走出个青衫的年轻修士,相貌俊秀,眸若寒星,气质冷淡,正是叶殊。
晏长澜见着他,便禁不住心生欢喜,不自觉已露出个笑来。
“阿拙。”
叶殊眸光微暖,朝他轻轻颔首。
晏长澜起身过去,眨眼工夫,已炮制出一盏灵茶,递了过去:“润一润。”
叶殊接过,喝了口。
二人旋即坐在一旁石榻。
晏长澜将他了又,这才说道:“阿拙,昨日师尊唤我过去,将炼成的玲珑丹给了你我。”他取出那九只瓶儿,并将风凌奚与他提起的另三颗如何分配、炼丹大师之意也与叶殊说明。“我说回来同道侣商量,阿拙意下如何?”
叶殊想起玲珑果之事,道:“以你之意?”
晏长澜道:“左右你我无用,且能成这丹药也托那位大师之力,他既然想要,便随他开价,给他粒就是。”
叶殊略点头:“也好。”
虽说玲珑果乃天地间的奇物,但位修士也只在吃那第颗玲珑果时用处最大,待第二颗时便几近于无。而玲珑丹则只有第一粒有提纯灵根之用,第二粒不过只能稍作滋养罢了,其效用寻常,着实浪费。倒不如拿来换取资源,留下几粒为亲近之人备用即可。
晏长澜稍作思索,又道:“你我不用,对外却不能这般说,便有两粒必然留存你我手中。又有粒换于炼丹大师,余下六粒。以我之意,你我日后多半要收弟子,各自再留粒。余下还有四粒,其中粒送去拍卖会,还有三粒……”他叹一口气,道,“问一问陆师弟、葛师弟与阮师妹三人,如若他们有意,便以拍卖会所得之八成换给他们,阿拙以为如何?”
叶殊无可无不可,道:“你既记挂,赠予他们也无妨。”
晏长澜失笑,微微摇头,道:“虽说我仍将他们视为同门,但实则只是曾经罢了,早非最该亲近之人。寻常资源给便给了,然而玲珑丹非比寻常,极为罕见,更是师尊特意多多分润你我,其用意不过为叫你我能多换取些修炼之物罢了,乃片爱重之心,如何能够辜负?我提前知会,并由他们以八成之数换取,是我顾念曾经同门情谊,是你……”他略带赧然,“……是你爱屋及乌。如若白送他们,却很不妥。不仅辜负师尊心意,于外人看来,也要当我顾外不顾内,辜负了你。”
叶殊讶然:“你倒是思虑多。但你我如何相处,并不与外人相干,他们如何评说,也不在我心中。你无须在意。”
晏长澜所虑,叶殊自然明白。不过于他而言,对晏长澜那些同门当真只是爱屋及乌,既如此,自然不会考虑他们得了宝物如何想,日后有无进取心云云;他与晏长澜齐孝敬风凌奚确有诚意,却也没有那许多的细腻心思。叶殊也的确不在乎人言,玲珑丹不在他眼中,随手给了又如何?左不过是想看晏长澜欢喜。道侣欢喜,他便有愉悦。
如今晏长澜思虑得多,叶殊也随他心意。
但如叶殊想看晏长澜欢喜,晏长澜虽知所爱之人不在意旁人言语,却也不想叫旁人以为他将爱侣得轻了,且他内心深处……爱侣永远于他心尖之,其次则为师尊。至于曾经的同门……他虽暗觉惭愧,却也有个位次,陆师弟更重要,随后才为阮师妹、葛师弟——只因陆师弟深受迫害,如今孤身飘零,不得不多记挂几分,而葛师弟与阮师妹已为一家人,又拜在他人门下,日后时日越长久,只怕便会越生疏,待到替师兄师姐报仇以后,牵绊更越发少了。
修行之人,寿元悠长,身边之人来来去去……
这原本也是常事。
晏长澜笑了笑:“头便给他们去消息,阮师妹与葛师弟若有意,就替他们留下,待他们凑足资源再换给他们。而陆师弟灵根被污,玲珑丹对他应有好处,不便拖延。他手头若是不足,可先给他粒吞服,待他凑得以后,补足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