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小火者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吓傻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若是放在平日里的军营当中,碰上这么个反应迟钝、头脑不灵光的伙夫,孙传庭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让人用军棍狠狠地教训一番。可如今毕竟不在军中,而自己也是因为心中有事才会这般迁怒于这个可怜的小火者。想到此处,孙传庭不禁有些懊恼,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伸手指了指碗上那不堪入目的春宫画,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还不停地骂道。“好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难道我所说之话就如此晦涩难懂不成?你且睁大双眼瞧瞧这碗上面所绘究竟是些何等腌臜秽物,竟然还敢让人捧着它,试问又怎能用此等脏污之物去享用那劳什子二米粥呢!我此番所言可谓详尽至极,你这下总该听明白了吧?速速给我换上个素雅无色的空碗过来,里面不许盛放任何东西!”此刻的孙传庭心乱如麻,只因方才他与向来对其恩宠有加、信任备至的崇祯皇帝起了些许争执,以致于心情烦闷不已。想这一世的孙传庭,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未曾遭遇过太多坎坷波折。短短一年时间,便已官居高位,成为手握重权的一方大员。故而面对君父时,他往往直言不讳,但凡遇到不公不平之事,都会毫无顾忌地一吐为快。这一次惹了君父崇祯皇帝的嫌隙,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郁郁难安的情绪,在一个小火者身上发泄出来,也算是在其余七位同僚面前,彻底失态了。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小火者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终于弄清楚了孙传庭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咧开嘴,本想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解释一番,但当目光触及到孙传庭那张黑如包公一般的面庞时,心中猛地一紧,连忙将刚刚浮现出的笑容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转而换上一副极为严肃认真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的明白了,大人。请大人放心,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欺骗隐瞒大人!今日这顿午餐,确实是临时决定准备的,但却是王公公亲自特别嘱咐过要好好操办的呢。而且呀,我们可是严格按照皇上平日里享用茶点的标准和规格来为各位老先生以及大人们安排的。实不相瞒呐,诸位老先生、大人们,咱们皇上平常吃饭的时候,所用的碗碟也就是这般模样啦。所以说,您们用这样的碗碟用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啦。”这小火者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连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都能使用这样的碗碟,那在座的各位大臣们又怎么会用不得呢?那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了。难道你们这些身为臣子之人,竟然比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还要尊贵,还要诸多讲究不成?孙传庭瞪大双眼,怒视着面前的小火者,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然而,面对他如此凌厉的质问,那位小火者却不慌不忙地做出了解释,其言辞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竟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孙传庭原本满腹的邪火此刻也难以再度发作,毕竟他这时已然清醒地认识到,此地乃是皇宫大内,而眼前这位小火者更是皇帝的家奴。虽说自己作为一名文官颇受皇帝的宠信,就在方才甚至还将皇帝气得不轻,但即便如此,皇帝也并未对自己怎样。所以,哪怕自己身份特殊,也万不可在这养心殿的军机处内过于嚣张跋扈!想到此处,孙传庭强忍着怒气,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哦,如此一来,倒是怪我未曾表述清楚。这位小公公啊,烦请您移步至殿外帮我寻觅一只素碗过来,所谓素碗呢,便是那种毫无图画、亦无任何装饰之物的素净之碗。只因我着实想要将这碗二米粥倒入那素碗之中,否则呀,恐怕难以吞咽下肚。不知此番解释之后,你是否已然明了我的意思呢?”孙传庭暗自思忖着自己方才所说的这番话语以及提出的这般请求,自认为应当并不过分才对。毕竟这偌大的紫禁城中,可谓天下间物华天宝尽皆汇聚之所,难道还会连区区一只素碗都找寻不到不成?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小火者竟再次露出了笑容,且其笑容当中分明透着一股子惹人恼怒的气息。只见他以一种仿佛早已司空见惯的口吻,脑袋摇晃得犹如拨浪鼓一般,连连应道:“孙大人呐,奴婢当不得公公的称号,您不必这么客气。并非奴婢有意要驳回您老人家的颜面。实不相瞒,即便是在这养心殿内,甚或是毗邻的乾清宫里头,哪怕将每个角落都翻转过来仔细搜寻一番,也是决然寻不见一只丝毫未有绘画图案的碗碟!”小火者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接着开口说道:“您老人家不妨瞧瞧这桌上剩下的碗碟呀!您看这七位老先生大人所用的碗碟,哪一个上面没有精美的春宫画作呢?这些可都是大有来头的哟!”他边说边指向那些碗碟,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得意。也不知道这种没根的人,他对春宫画瞎得意什么劲?孙传庭闻言,微微俯下身去,仔细地端详起桌上的每一件碗碟来。果不其然,正如小火者所言,所有的碗碟无一幸免,甚至连那小巧玲珑的汤勺上也绘制着一幅幅春宫图。而且从画风和笔触来看,明显皆是出自绘画名家之手,令人惊叹不已的是,居然还有作者的落款,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随后,孙传庭又将目光投向了墙上悬挂着的西洋人体油画。只见画上的女子个个身材丰腴、面容娇艳动人,完美地展现出了女性身体的曲线美。她们就是那来自异国他乡的大洋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